莱恩斯漫不经心地将目光落在那支漂亮的白色桔梗上,“陛下什么时候喜欢这种花了?”
伯纳尔向后看去,眼瞳因为烦躁而微微缩起。那株桔梗好像是他的仇敌一般,白色花瓣是讥笑,挺立的枝干是嘲讽。
“咔啦——砰!”
素净花瓶因为急躁与愤怒的情绪而落地,连带桔梗花一起摔在地上。
清脆的响声令伯纳尔的情绪平息,他紧皱着眉头闭上眼睛回过身,用手帕擦着根本没有沾上碎屑与水珠的手:“不要关注无聊的事情。”
莱恩斯的目光长久地落在那株桔梗上,最终回到:“可惜,这朵花很好看。”
伯纳尔狠狠皱起眉,不屑又忌惮地瞥了一眼那支花瓶。
“如果陛下找我来是询问安德烈的事情,那么很遗憾,我帮不上什么忙。”莱恩斯说。
“是你没法帮,还是不愿帮?”伯纳尔盯着莱恩斯,眼瞳也变成了血红色。
属于血族的气息终于在他身上浮现,莱恩斯对此不感到恐惧,反而变得轻松起来。
他拥有对付血族的能力,却没有应对其他未知生物的经验。
左腰处别着匕首,后腰藏着一把弹药充足的银枪。要击毙伯纳尔是很容易的事。
“那要看你究竟是什么东西了,陛下。”莱恩斯悠闲地拔出匕首,刀刃快速抽出与刀鞘摩擦发出细小清脆的鸣响,在空旷的大厅中格外明显,“你是人,是鬼,还是血族?”
“听闻陛下在三日前于暴雨中重生。”莱恩斯转着匕首,紧盯着伯纳尔,“我不信神,陛下,所以你是怎么起死回生的?”
“我告诉你,你会带我去见安德烈吗?”伯纳尔眼瞳旋转,思虑片刻后问。
“看您的诚意了,陛下。”莱恩斯说。
伯纳尔看了莱恩斯片刻,眼神下落至自己的手掌心。
他像刚获新生的木偶人一样蜷缩指节又伸开,“你没有体会过死亡吧,莱恩斯。血族的血脉是通往长生的路,也是打开地狱大门的钥匙。没有父系持续的帮助,血族血液更像是埋在体内的毒药。”
“灼烫,疼痛。除此之外很难在体会到其他的东西。”伯纳尔说,“连我自己都不能确定我是什么东西。在我的认知里,我是死了的。血液破开血管,每一寸皮肤都迸裂。但我又的确活着。”
莱恩斯探寻地打量伯纳尔,问道:“那些神谕呢?”
“神谕?”
“你的起死回生被奉为神迹,别告诉我陛下不知道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