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拨开了乱糟糟的一群人,跪在傅瑞昌旁边,俯下身去听他的心跳。
还好,心跳只是比较微弱而已。
时初从针灸包中刚掏出针,傅母曹兰芝见了,惊呼一声,上前狠狠的将时初拉开,“你要做什么?”
时初被拉的一趔趄,跌坐在了地上,受伤的那只手臂疼得他皱了皱眉。
但他顾不得这些,再次向前,俯身跪在傅瑞昌面前,对傅母说了一句,“还有救。”
“你到底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傅母急的口不择言,她心里慌乱,正无处发泄,偏巧时初凑上来,还掏出了一大把针,正撞在枪口上。
“不会死,还有救……”
傅母听不得这几个字,再次把时初狠狠向后推去。
在受伤的右手快跌撞在地上时,剧痛并没有传来。
时初感觉有一双手从身后拖住了自己。
回头一看,是傅闻笙。
“妈,抢救的时间不能耽搁,让时初试试吧。”
傅闻笙看向傅母。
“你居然让一个傻子来给你父亲治病?”曹兰芝质问完傅闻笙,又向佣人吼道,“救护车呢,救护车怎么还不来?”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一个阿姨开口说了一句,“在路上了吗,就快来了。”
傅闻笙也并不是无条件的相信时初。
这些日子,他有感觉到,半夜的时候,时初有偷偷给自己针灸。
起初以为他又被家里施压,动了什么歪心思,想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便由着他去了。
没想到时初拿出了针灸包,在自己腿上很专注的扎针。
那神情,没有一丝慌乱,反而有着他这个年纪的人少有的熟稔和从容。
在他扎针的时候,傅闻笙甚至觉得是一位持重的老者在行医。
不过,傅闻笙并没有什么感觉。
被扎了一些日子后,双腿依旧是木木的。
黑暗中,透过月光能看到时初侧脸清秀的轮廓,和那颗亮亮的黑眸。
傅闻笙在心里讪笑一声,是自己想要的太多,还以为时初真的能治好自己的腿呢!
时间久了,才发现是痴心妄想。
但他并没有揭穿时初。
给执着的人留一丝念想,总是好的。
虽然自己的腿没有救了,但他能感觉到时初是有些真本事的。
“对,我说让时初试试。”
傅闻笙掷地有声,语气不容置喙。
时初顾不得征得傅母同意,再次上前去。
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再晚一分就更危险一分。
傅母见时初扯开了傅瑞昌的衬衣,将细细的针头扎在了他胸口上,急的一口气差点没背过去。
气急败坏的对着儿子说,“他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你就这么惯着他?他说要扎针你就让他扎,他是傻子你不知道吗?你怎么能拿你爸的安危开玩笑?”
傅典从门外走来,他进院子就已经听说发生什么事了,此刻帮腔道,“爸如果因为他出事了,他担得起吗?”
说着,傅典走近时初,想要去拉他。
傅闻笙看了一眼时初,正在很专注的捻动着针头,容不得人打扰。
他转动着轮椅,挡在了傅典面前,字字珠玑,“他不用担,我担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