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身墨色军装,腰带勒出一把劲窄的腰身,裤腿收束在军靴里,勾出修长好看的腿,一排勋章耀眼得晃人,沉甸甸地压在他挺直的肩脊上,年轻俊朗的脸深邃立体,斜飞的剑眉压下他漂亮的五官轮廓的美,多出几分肃杀的锋利。
“查出身孕后在君主殿中被迫交出军权那一场。”闻沧只抬眼扫了他一眼,眼里闪过一抹惊艳,随即点点头,示意他开始。
场中的那个演员惊愕地往文泓和闻沧身上看了眼,抿了抿唇,仍坐在原地,是要旁观的意思。
文泓一颔首,心下深呼吸一口气,脑中飞快找寻已经熟烂于心的剧本片段,而后他抬起眼,微抿着唇角,脸色有些白,但眸子里是压抑的怒意与不可置信。
这一场应当是要与君主对的,场中没有和他搭戏的人,文泓只略一思忖,抬步径直往闻沧面前走去。
军靴踏在地面上发出钝响,每一步都能感觉到这位年轻上将身上半开的气场与力度,他的步履节奏比平时稍快一些,却并不显得慌张,反而有种咄咄逼人的气势。
他在离闻沧两米的地方立定,脚跟靠碰时发出笃定的响声,抬手标准地敬礼,语气微沉:“陛下。”
闻沧抬眼与他对视一秒,显然是不打算配合与他接戏的意思。
文泓也没指望过他能配合。
“下令收回符章,空降指挥员到我第一军团,”文泓眯了眯眼,语气却仍然恭顺得挑不出毛病,“陛下,您这是什么惩罚?”
场中安静片刻,按原剧本,此时应是君主笑盈盈地关怀温渊身体,好言好语地说明他需要静养产子的重要性。
文泓垂下眼,指尖隔着军装在小腹的位置怜惜似的碰了碰,脸上冷硬的神情有一瞬的松动,但那片刻脆弱的表情只无意识似的在他脸上停留一瞬,让人险些以为那是自己的幻觉,他嗤笑地勾了勾唇角,沉声道:“陛下,您忌惮我手中的权力,又需要依仗我牵制第二第三军团。要收权直说便是,何必这样假惺惺地来打温情牌。”
他这话实在放肆得不像话,但下一秒他便敛起脸上所有的讽刺笑意,顺从地微微鞠身:“是我失言,望陛下海涵,我听从一切指令。”
“停。”闻沧点点头,转脸看场上一直旁观的oga演员,平静道,“你还觉得自己很合适吗?”
oga咬了咬唇,漂亮的脸上漫起一点令人忍不住怜爱的委屈,软下声音叫闻沧:“表哥……”
眼观鼻鼻观心悄无声息站在原地的文泓忍不住抬眼往那边瞥了眼,但随即便漫不经心收回视线,尽可能降低自己存在感,以免被殃及池鱼。
“施宴庭,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不要在外面故意以和我的亲戚关系来博眼球拿资源?”闻沧看着他,语气仍然波澜不惊,但话却直白得伤人,全然未顾及到除了他和他表弟,在场的还有其他几个人。
施宴庭脸色一变,讷讷道:“可是姨妈说让我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你帮忙……”
“但她没说要我把你当儿子带。”闻沧也有点烦了,“你要是有那个能力,我自然会用你,现在你自己也看到了,我有更好的人选。”
文泓:“……”
“更好的人选”现在觉得有点被迫背锅的嫌疑。
“小安,带他们出去,叫下一个试戏的过来。”闻沧转头看向文泓,脸色有些微妙,声音低了点,“你回去好好准备,我不希望开拍的时候会因为你的理解不到位而ng、需要我重复讲同一场戏。”
“明白。”文泓微微颔首,对着坐着的编剧、制片还有闻沧礼貌地鞠了一躬后便抬腿跟着统筹助理出去了。
许缨知道文泓定下温渊这个角色的时候比文泓还高兴,拍完oga类信息素香水的代言广告之后,连妆都没卸就跑到隔壁摄影棚想找文泓——文泓也在旁边拍代言广告。
文泓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正碰见戴着口罩帽子坐在外面沙发上玩手机的许缨,刻意放轻了脚步走到人身后,抬手将他帽檐往下一压,盖住了他大半张脸,懒洋洋道:“不许动,打劫。”
许缨听出是他的声音,只慌张了一瞬便又开心起来,掀开帽子转头看他,笑着问:“劫财还是劫色啊?”
“哎呀,这么漂亮个小美人,”文泓一挑眉峰,压低声线,“劫点钱来花花。”
许缨噗嗤笑出声,眉眼弯弯:“好呀。”
“唉,你也太乖太听话了,”文泓看着他,颇有点老父亲似的忧愁,指腹把他眼尾花了的眼影抹了抹,“怎么不卸妆就过来了?不会不舒服吗?”
“想早点过来等你,”许缨站起身在他旁边蹦了蹦,“恭喜泓哥”
“先去把妆卸了,”文泓在他肩上拍了拍,吸了吸鼻子,“好香啊,你这次代言的是哪个系列?”
“樱花,”许缨低头在自己身上闻了下,“好闻吗?”
“挺好,清新不腻,”文泓搭在他肩上的手轻轻推了他一下,“快去卸妆,今晚我下厨,请你吃饭。”
“嗯!”许缨笑起来,走三步就忍不住小小蹦一下地进了oga卫生间,文泓看着他这高兴劲也忍不住好笑。
文泓私人住宅里风格简约,进门时能闻到房间里空气净化器里散出来的浅淡香气,客厅的落地窗旁边是一个淡黄色的猫窝,一只橘猫正趴在里面打盹。
开门的时候橘猫便从窝里腾地起来,动作敏捷地窜过来,绕着文泓的腿转,一个劲用藏好爪子的软垫去扒拉他裤腿,“喵喵”地一叠声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