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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没有完整地看过她的脸，连那双隐约冒着媚气和冷颓的眼睛都是隔着大框眼镜才看见的。酒妩不说话，避而不回，“……”这反应，看来摘了应该不怎么漂亮。寻弋没再问了。付完款，两瓶冰饮掉落下去。酒妩蹲下身拿，从宽大袖口里伸出的一截手腕，在明晃晃的阳光下细白脆薄。寻弋想到她方才扶住他时，脱力的虚软和手心的冰凉，那不像是装出来的。“你不晕了吧。”寻弋问。酒妩愣了一下。他态度这么冷淡，还会关心人?“不晕了。”她慢半拍地回道。他嗯了一声。等她拿出两罐冰饮，站起来，想客套一下分他一瓶时，他已经走了。风吹过，地面树叶沙沙作响。夜酒吧桃子：后天晚上有个局，一起来玩嘛，我们正好当面商量商量你月底漫展的事。酒妩：在哪儿约？桃子：幕色酒吧，包个座位区，大家一起玩一下。酒妩：有陌生人吗？桃子：就我，肖零，周京也，都你认识的人，圈里的。酒妩：好吧，那到时候联系。桃子：你打扮漂亮点儿啊，反正在外面嘛。酒妩：我尽量。二次圈里曾有个段子很流行，说，一个玩ser的人买上千块的s服会觉得便宜，而面对一两百的日常服belike：这什么玩意，不就是一块布嘛，居然这么贵？酒妩就是这个段子的完美写照。她是单亲家庭，家里的经济状况中等偏下，上高中时在学校里住宿，一个星期只有一百五十块的伙食费，初上大学，一个月一千五的生活费。这些钱其实足够生活，但要玩s，买衣服和配饰还远远不够。酒妩最开始入s圈时，是高三毕业那年的暑假，她把几年攒下的一点生活费几乎都砸了进去，买了两套衣服，去了几次漫展，还在社交平台注册了ser账号，po一些自拍和s妆。上大学后，她到了北城，接触的圈层更大，社交也更自由，加上那年自媒体兴起，她的个人账号粉丝量飙升，屡次被各大漫展邀请，也接了很多推广，赚了些钱。拜刚入圈那时的消费分配所影响，还有一些其他的个人原因。就算手里有银子了，酒妩的衣柜里，日常便服还是少之又少，一个季度就那么几件换来换去，而且一件好看像样的衣服都没有，都是最普通的运动服，宽松的牛仔裤，主打一个舒适，严实，丑。这就导致她身边的人不仅觉得她邋遢，还觉得她又土又穷，家里穷得揭不开锅。酒妩当然不怎么在意，还很享受她的衣柜里全是s服。平时跟圈里朋友约局去玩，基本也是把s服改一改，拼一拼，凑出一套稍微日常一点的穿搭，然后去赴约。这一次去酒吧，也不例外。酒妩带上配好的衣服，到酒吧后，去厕所里换了一身，穿的跟着金克丝一样就出去了。外面的灯光闪得鬼迷日眼，也没人认出她来，就是有几个打扮时髦的dirtyboy靠着吧台，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了一路，脸是没怎么看清，但光看她这身材就够带劲儿了。酒妩到了座位，桃子和肖零正在位子上玩手机。一见她来了，气氛瞬间活络起来。桃子直勾勾地盯着她，眼睛都忙不过来，这胸这腰这腿，看一万遍还是要感叹女娲造人的神迹，“哇，你今天好性感啊～酒酒。”酒妩把提包放下，带笑着说：“你今天也漂亮，妆好看。”夸完她，酒妩一碗水端平，再转头夸摄影小哥，“你衣服也挺有创意的，好看。”肖零猛男娇羞，“哪有你好看？你最美了。”摄影小哥娘里娘气的，跟她就像姐妹一样，又花式夸了回去。三人聊了一会儿下次展子的安排，聊到一半，桃子的手机一直蹦新消息，铃声滴滴地响。“有情况了？”肖零问。桃子说：“是周京也发的消息。”肖零：“他们怎么还没到？”酒妩：“……？”他们？桃子看着她，说：“跟你说个事儿，你别生气啊。”酒妩每次听到这个开场白，就有种不详的预感，“下次展子的道具有问题？”“不是，我跟你约今天不是上星期的事儿嘛，然后周京也说要带个朋友一起来，是他发小，高中就认识，也是北城人。”桃子：“你应该不介意吧，主要周京也说是帅哥，然后肖零就馋了。”肖零一巴掌拍在她身上，“胡说什么。”桃子：“你别这会儿不认，明明就是你说馋了。”桃子把周京也发的照片摆出来，充当有力证据，举到他面前，“你敢说你没馋？”肖零盯着照片上的人，证物当前，他表情变了变，有点打脸地说，“看照片，确实是挺帅的哈。”桃子：“你个狗，你刚还不认。”“酒酒，你也看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酒妩盯着手机屏上某人俊帅冷痞的脸庞，整个人都清醒了，“这是，周京也他发小？”桃子：“对啊，他一会儿跟周京也一起来。”酒妩：“……”桃子：“你怎么了？”酒妩和周京也认识是在去年冬天的一场漫展上，纹纹来企鹅裙以污二二期无耳把以当时他s的人物和她是同一部作品，他们很友好地合了照，在微博和社交媒体上也都互关了，甚至还在之后的两场大型展开之前有过简短的交流，姑且算是有共同话题可聊的圈内人，但交往并不深。周京也颜很正，网上传他私底下私生活混乱，和很多网红乱搞关系，换女朋友特勤，酒妩就刻意地和他保持了距离。桃子和肖零因为工作缘故，估计和他接触更多。下一场大型展就在期末，桃子和周京也，肖零他们应该也有合作，所以正好，顺势聚一下，玩一下。关于他在三次元的朋友圈，酒妩是第一回了解，刚了解一点，她就开始焦躁不安起来。酒妩：“这个男的，是我校友。”桃子：“……啊…这么巧…”“等等，你在学校有马甲对吧。”酒妩和他俩一对视，他们也都知道这层马甲对酒妩很重要。酒妩有点凝重地对他们说，“我要不，走？”桃子看着手机，“好像有点儿晚了，周京也说他们到门口了，马上过来。”而且他们局也组了，难得聚一回，为这事忽然要走，多不尽兴。酒妩提起一旁的手提袋立刻站起身，桃子刚想提醒她，别往大门那边走，走不掉，就看着酒妩往厕所的方向走去了。肖零：“她换马甲去了吧。”“……”酒妩从侧道绕过去。不巧和没走正路的周京也他们，正好撞进一条道里。她的身材太显眼，脸就更别说。她连忙压着脑袋，把手提袋抱在胸前，一个劲往前走。他们一时没有注意到她。幻光缭乱的视野中。那人穿了件黑色短袖，深灰色的牛仔裤，松松地堆在脚踝，慵懒有味道。天生衣架子身材，宽肩窄腰，高高瘦瘦，冷俊傲矜的黑眸和冷白肤色让他在混浊迷乱的酒厅中非常出挑，很快吸引了一批靓女的关注。擦肩而过的一瞬。酒妩有点儿慌张，不小心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寻弋垂眼睥睨，扫到了她的小半张侧脸，沉没在迷幻缤纷的彩光里，长浓的睫毛，上翘的娇媚眼尾，红樱桃似的唇瓣，像从动漫一比一走出的化成人形的小狐狸。惊鸿一瞥。寻弋看着她一瞬而逝的倩影，微微偏过头。经过的人们已经挡住了少女的身影，和他的视线。周京也坏笑问：“你看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