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沥习惯性上手摸了一下,果然烫得要命,屋里来了客人,不好再让奚予洲在客厅躺着,说好早起就让他滚蛋的,不知道烧到多少度,开车出事了还得算他的。“去我屋里睡,抽屉里有体温计,自己量一下。”奚予洲得令内心雀跃地跑进谢沥的卧室,十分庆幸生了这个病,虽然浑身发晕无力,难受得很,但是能进沥沥的卧室,遭这个罪也值。被晾在一旁的秦肖问道:“他谁啊?”谢沥面色不太自然,“我一朋友。”“放屁,你江城哪里还有我没见过的朋友。”秦肖明显不信。谢沥:“不是江城的,说来话长。”“唉,刚刚开门的时候我操,还以为敲错门了,头发这么长还长那样,要不是比我高半个头,妥妥一姑娘。”秦肖夸张地比划。谢沥不想和人讨论奚予洲,转移话题道:“你今年来这么早干什么?”“哎呀,这不是等会儿要去我老丈人那儿嘛,怕呆得久,来不及给你们拜年,就先过来了。”秦肖得意道。“今年都上他们家拜年,我岂不是得准备好红包了?”谢沥给他倒了杯水。“兄弟我努力努力,红包记得整个厚的,不厚不让上桌。”“你就惦记着!”秦肖看他从沙发上抱走一床被子,“昨晚这么冷的天,你让人家睡沙发,除夕都到你家过年了,这待遇?”“给他睡都不错了。”谢沥回想着觉得自己还是太心软,让奚予洲进了屋。“看来还是咱俩关系好,睡一个被窝多少次了。”本来大过年的对好兄弟家里突然冒出个男人心里有点微妙的不爽,还不愿意说这人是谁,看谢沥的态度,顿时平衡不少。进卧室的奚予洲就像狗崽子进了梦寐以求的窝,四处打量一番,扑到床上,感受谢沥尚未褪去的余温,被子里全是谢沥的味道,撩拨他的神经,发烫的身体几乎快烧起火来。嗅了好久,终于安抚了这段时间的焦虑不安,他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想找体温计,却看见一个熟悉的灰兔子躺在里面。奚予洲愣住,把兔子翻过来,上面写的是谢沥和那个傻子的名字。不是说丢了吗?嫉妒的怒火烧得他浑身发痛,有他名字的那只连个眼神都不给,傻子的这只却被好好珍藏在私密的卧室。想到谢沥每天晚上抱着这只兔子,满脑子都是那个傻子,他就想把它撕碎。不管他怎么努力,怎么去爱谢沥,都比不上傻子在他心中的地位。意识到这个事实后,奚予洲心里淌过一阵悲哀的凉意,明明都是他,谢沥为什么要这样,他也是人,心是肉长的,就因为之前犯了错,现在真心一文不值?他头昏脑涨,盖上被子把身体捂起来。送走秦肖后,谢沥进卧室看见抽屉打开,留言板上的名字一眼望见,奚予洲整个人蒙在被子里,脑袋都没露出来。他走过去沉默着将抽屉关上,拉开下面那个翻出体温计,掀开被子,“量体温。”奚予洲眼眶红肿,像是哭过,不愿意动弹。谢沥摸他皮肤发烫,把体温计强行塞到他手里,“听到没,把体温量了。”“不量,死了算了。”奚予洲嘟囔,把手里东西丢掉。谢沥眉头一跳:“那你别死我家。”“嗯,”奚予洲试图从床上爬起来,“我不是傻子,死了也没人心疼。”看他胳膊都是软的,爬了几次才坐起来,谢沥一把抓住,语气稍微软了点,“把体温量了,听话。”“量了你是不是要赶我走。”奚予洲委屈地望着他,大概是生了病的缘故,体温高,一双上挑的狐狸眼湿漉漉的。谢沥:“”“我知道你心里只有那个傻子,那只兔子根本没丢。”奚予洲想着就来气,发烫的体温把整个人的情绪放大,“我送你兔子不要,送你戒指不要,傻子的兔子却保存得好好的。”谢沥头都大了,生病状态的奚予洲像个小孩,话比平时要多,闹脾气的语气也不太一样,“现在不赶你走,先查一下烧多少度。”奚予洲这才从床上捡起体温计,从毛衣里穿过,夹到胳膊下。谢沥出去给郑淮打了个电话,“喂,你们奚总没回去过年你不知道?”“谢先生?奚总小年前和我一起飞回的桑纳,然后我就放假了,他又回江城了?”看来郑淮也不知道奚予洲过年跑这边,大年初一让人家管老板似乎有些强人所难,谢沥说道:“行,我知道了。”“那要我给奚小姐打电话吗?”郑淮问。谢沥想了想,奚予洲大年三十不在家吃团年饭,那边都没打个电话过来,加上之前从郑淮那边得知的事,估摸着家里确实对这个少爷不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