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意外,今日他们照旧没遇到庆川军。
郑冀下令:“在这里挖一条沟渠,设下陷阱。此外将圆木收集起来,在陷阱后方设一道木墙。”
这样临时搭建的木墙肯定是拦不住庆川军的,但只要能拦住庆川军的火器就行了。
除了放哨的士兵,其他将士都忙活了起来。
郑冀巡视了一周,没发现什么异样,也没看到林钦怀,他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莫非林钦怀有事耽搁了?
等到中午,日头正烈,将士们在树荫下休息喝水时,一个挑着担子的老农过来。有士兵正想去驱逐,却见那老农看向了郑冀:“这位将军,老头子这绿豆汤解暑得很,您要不要尝尝?”
荒山野岭,他们这么多将士驻扎在这,寻常老农看到也要绕道走,哪会像这人这么大胆。
郑冀想到了什么,制止了士兵,走过去道:“给我来一碗吧。”
老农给他舀了一碗。
不出所料,这碗塞到他手中时底部贴着一张纸条。
郑冀不动声色地将纸条攥在了手里,命亲卫付了钱,走到一边打开纸条一看,上面写着:午时过半,富大坝见。
富大坝就在白虎岭东侧一条河的上游,距他现在的位置大概有三四里。
郑冀收了纸条,只带着两名亲信骑马前去赴约。
一刻多钟后,他们来到了富大坝。
绿草萋萋,一个戴着草帽,身穿灰色粗布衣裳的男子背对着他们,坐在河边,手里拿着一根鱼竿,一动不动。
郑冀下马,命随从在一边等着,然后独自上前。
他走到钓鱼翁身后四尺远停下了脚步。
少许,钓鱼翁回头,笑看着他:“阿冀,好久不见!”
郑冀惊讶地望着他:“林哥,真的是你!我,我还以为是谁在戏耍我。”
“是我。”林钦怀放下鱼竿,指了指不远处的柳树,“天气热,咱们去树荫下聊。”
郑冀点头,满腹心事地跟着林钦怀走到了柳树下,然后再也压抑不住,急切地问道:“林哥,这些年你去了哪儿?当年为何不告而别?”
林钦怀定定地看着郑冀,答非所问:“阿冀,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郑冀扯了扯嘴角,无奈笑道:“就那样,熬呗,熬了二十多年资历,如今熬成一个不上不下的副将。哎,林哥,西北军不是以前的西北军了。这次咱们非但没有守住西北,还割地赔款。”
说到最后一句,他两眼暴凸,愤怒极了。
林钦怀拍了拍他的手臂:“朝廷昏庸无能,那陈天恩只知媚上欺下,将西北军的牌子都给砸了。阿冀,我还能相信你吗?”
郑冀郑重点头:“当然,林哥,我从一个小兵的时候就跟着你,你永远都是我的大哥。”
林钦怀欣慰一笑:“好!我林钦怀果然没看错人。阿冀,你我兄弟,自己人,我就与你讲实话。当年将军和老将军连番受挫,皆是因为那陈天恩。他给高昌人通风报信,又与朝廷勾结,陷害老将军。又怕我们这些老将军的义子反对他,就对我们下手,不得已我们只能逃走。”
“是他!”郑冀震惊不已,“他后来对外说,你们去找高昌人,给老将军报仇了。原来都是骗我们的,可恶。林哥,那后来呢,你这些年去了哪儿?”
林钦怀叹了口气:“我们这算是逃兵的行为,只能逃到南方这偏远的地方,隐姓埋名。”
“那……你跟庆川军有什么关系?”郑冀小心翼翼地问道。
林钦怀看了他一眼:“实不相瞒,庆川军之主乃是少主。当年,陈府被抄,我们提前用一名死婴替换了少主,带走了少主。”
“陈云州就是少主?”郑冀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