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睿苦笑,楚弢一心练兵打仗,不关心政治上的事,对这也迟钝得很。
“将军,不知这陈云州跟朝廷为何生了嫌隙,他一直不曾将火药上贡给朝廷,去年还趁乱占了定州和仁州,只怕是咱们求过去,他也不会轻易答应将这火药配方送给我们。”
“而且探子在庆川、兴远发现了龚鑫的人,估计龚鑫也盯上了这火药,咱们的筹码肯定比不过龚鑫。”
楚弢皱眉,不悦地说:“莫非他还要向着龚鑫那个乱贼?”
季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并不是人人都如楚弢这么纯粹,无所求的。
楚弢这人虽固执死板了一些,但并不是毫不懂人情世故,见季睿没说话便知道这还真有可能。
沉默少许他问道:“那咱们要如何才能拿到这火药?”
季睿思量片刻后说道:“现在有两个法子,一是上报朝廷,让朝廷去跟陈云州谈,这会比咱们出面效果更好。二是等龚鑫碰了壁,跟葛镇江联合起来对付陈云州,到时候我们再以此为要挟,让陈云州给我们,我们从后协助,不过这有个风险,若是庆川很快就被龚鑫他们拿下,火药就会落入乱军手中。”
“所以我更倾向于第一点,上报朝廷,让朝廷去想办法,尽快拿到火药配方灭了龚鑫。”
楚弢思量片刻,点头同意:“就这么办吧。”
庆川府,乔昆急匆匆地赶到衙门,求见陈云州。
“大人,最近城里出现了一些可疑的人员,有好些在工坊外打转,还重金收买了工坊的两个人,让他们称病请假,然后将自己的亲戚介绍进工坊顶替他们。”
不过这两人都是桥州的难民。
当初可是陈云州救了他们,还给了他们全家新的生活,几十两银子虽诱人,但小老百姓中也有知恩图报,重情轻利的。
两人不为所动,第一时间就将此事禀告了乔昆。
陈云州皱眉:“莫非是葛镇江的人?这两个人呢?”
乔昆说道:“小的让工坊的人收了银子,将那两人介绍进了工坊,派了信得过的人悄悄盯着他们。”
陈云州笑了:“你做得很好,看看他们的最终目标是什么,不要打草惊蛇了。”
“是,大人。”乔昆松了口气。
等他走后,陈云州让人请郑深过来,说了这事,问道:“最近入城的生面孔多吗?”
这个城门口都有统计,郑深几天会过目一次,他说:“挺多的,多是行商旅人。今春,大人下令整合了咱们六个州府,如今六州商贸畅通,安全无虞,来往的商客不少,每日都有成百上千人。大人,可是出了什么问题?”
陈云州点头道:“工坊那边混入了两个可疑人员,已经被乔昆发现。我估摸着咱们城中可能又混入了一些细作。”
这是难免的,除非你紧闭城门,严控进出城的人员。
但现在又不是战时,这么搞会严重影响庆川的经济,让好不容易恢复的商贸往来又停滞下来,也会让庆川的百姓陷入不安中。
郑深第一个怀疑的也是葛家军:“会不会是葛镇江打算报复回来?”
陈云州思量了一会儿,摇头:“应该不是。葛镇江若是想报了怀州之仇,攻打定州、仁州会比庆川容易许多。”
庆川毕竟是他们的大本营,经营多年,根基更稳固一些。
“也是,那这些探子是什么来历,想方设法进入工坊,图谋什么?”郑深喃喃。
陈云州想了想说:“估计是奔着我们的火器来的。”
火药工坊里的人都是经过严密筛查的,缺人也是从其余几个工坊调一些资历老、忠心耿耿、做事细致的人加入,不会对外招人。
所以想要混进火药工坊,那就得先混进其他几个工坊,立了功,得了上面的信任后才有可能。
郑深嗤笑:“这葛镇江还贼心不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