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想到去年朝廷在定州干的好事,葛镇江担心朝廷一旦掌握了禄州,可能会做出水淹吴州之事。这样吴州也不攻自破了,而他将失去绝大部分的地盘,只余一个偏远,被庆川军团团包围住的桥州。
到时候他还如何能翻身?
葛镇江愁眉不展,只能寄希望于冯参将,希望他这两万人能给禄州增加一批战力,再拖一段时间,拖到西北军退兵。
可五天后,噩耗再度传来。
冯参将带的两万人遇到了西北军的伏击,损失惨重,最后看不敌西北军,冯参将竟率余下的近万人投降了朝廷。
葛镇江接到消息,直接给气得吐血:“冯镐,老子看错你了,来人,去将冯镐的家人通通抓起来,杀了,杀了,把人头给他送过去……”
袁桦赶紧拦住了他:“大将军,您先消消气。这些人不能杀,你一旦将人杀了,冯镐因此记恨于你,将会彻底地倒向朝廷。”
“哼,他现在就已经倒向了朝廷。”葛镇江捶打着胸口,气恼地说,“我待他不薄吧,可他呢,是怎么对我的?”
冯参将能成为葛家军的高级将领,意味着他不但有些才能,而且跟葛镇江的关系也匪浅。是葛镇江的邻居,两人年龄相差不大,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
所以葛镇江才会派他去支援禄州。
哪晓得最后反而支援了“西北军”。
袁桦不得不为冯镐说好话,不然葛镇江可能要做出不理智的行为。真让朝廷拿下了禄州,拿下了葛家军,到时候庆川那边的压力会更大。
“大将军,冯参将那几个女人都是到了怀州后纳的,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也就那个小儿子。咱们现在若是杀了,传出去不知情的还说咱们连婴孩都杀,依属下看,不若好生照顾着他的妻儿,一来可彰显大将军的仁德,二来也能让冯镐后悔、愧疚。”
“冯镐本就是不敌才投降的,他现在不会真心向着西北军。同样,西北军肯定也信不过他。他在西北军中的待遇还不如在咱们在这,又听说您善待他的妻儿,他只要还是个人应该都会痛改前非,说不定能成为咱们的一枚奇棋。”
葛镇江稍稍冷静了下来,磨了磨牙,心里虽然还是恨,但也不得不承认袁桦所言是最理智的办法。
他勉强挤出个笑容:“多亏有军师拦着,不然我就要犯糊涂了。你说得对,他的家人不但不能杀,还要善待。”
葛镇江叫来亲卫,吩咐下去,多安排了一队卫兵守着冯镐的府邸,禁止任何人去打扰。
办完这事,他深吸一口道:“军师,现在依你之见,咱们当如何破了禄州这一局?”
袁桦皱眉深思了一会儿说:“大将军,不若向龚鑫求援吧,然后再派一支军队前往禄州,支援韩大帅。”
葛镇江这会儿有点后悔前阵子坐收渔翁之利得太明显了。哎,早知今日,当初就该派个一两万人去帮龚鑫的。
“龚鑫那边要面临十几万朝廷大军,他能抽出兵力帮咱们吗?”
袁桦笑了笑说:“唇亡齿寒,若我们葛家军落败,龚鑫将腹背受敌。属下相信龚鑫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葛镇江虽还是有些顾虑,但为了守住禄州,最后还是派人携了重礼去求龚鑫帮忙。
龚鑫倒是没拒绝,但以他们的战事吃紧为由,只愿派出一万大军相助。
一万人也不算少,可葛镇江一调查才发现,这一万都是后备军,属于年纪大战斗力非常拉垮的那一批。
这种除了在战场上当炮灰,没多大作用,更解决不了禄州的困境。
“好个奸诈的龚鑫,让我给他养这群老兵,他还赚了个好名声,真是欺人太甚。”
骂归骂,但这时候葛镇江也不会跟龚鑫撕破脸。
只是向龚鑫求助这条路显然是行不通的。
葛镇江左思右想,许久后问道:“军师,你说咱们向陈云州求助如何?西北军一开始可是直奔仁州去的,后来虽然不知西北军为何会改变主意,但我们葛家军败落后,朝廷的下一个目标肯定是他们。”
这天下没有永远的敌人。
他虽记恨陈云州,可在葛家军生死存亡之际,也顾不得先前的仇恨了。
袁桦思量了一会儿说:“属下觉得可以试试。西北军去打仁州,没多久都撤兵了,应该是战事不大顺利,否则他们也不会撤兵。庆川军虽起步晚,但战斗力非同寻常,若他们愿意从后突袭西北军,定可解了禄州之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