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给她买水,都不给她自己拧的机会,递到她面前时,盖子都给她拧好了。现在可好,还没和他怎么样呢,瓶盖都不给拧了。陆知鸢微微一噘嘴,把那瓶水又拿回了自己面前。瓶盖被虎口一旋,都没怎么用力,就拧开了。江枭:“”还想听她说两句软话暖暖这一路吹的冷风呢。倔脾气。不仅倔,还小气。都没说什么呢,就摆脸子给他看了。这以后还不得宠上天?江枭掌心压桌,站起来。陆知鸢表情一呆,抬头看他:“你干嘛去?”江枭绕过桌子,走到她身边时,‘作气’地在她头顶揉了两下。“给你拧瓶盖去!”陆知鸢没有跟他作假地客气,朝他的背影囊了下鼻子,小声咕哝:“早干嘛去了!”等到两份煲仔饭端上桌,陆知鸢没有立即动勺子,看着江枭拌完自己的,她把自己的那份往他那边推近一??x?点。没说话,等着看他反应似的。江枭抬眸看了她一眼,默了两秒,笑出一声气音,不清不楚地咕哝出一句:“祖宗”。眼看他把下面的锅巴挑起来,陆知鸢才开口:“我不吃锅巴。”江枭手里的勺子一顿,原本弯着的眉眼往下沉了几分,“那你不早说?”“你吃不就行了?”江枭低头看了眼:“那你呢?”她嘴角弯出浅笑:“我吃饭,你吃锅巴。”江枭:“”那顿饭,陆知鸢吃的很饱,米饭没吃多少,但是江枭把他那份里的牛肉都给了她。用自己吃过的勺子,一块又一块的,断断续续的两人吃饭的地方是一个小区的沿街商业街。除了吃的,还有几家女装店。江枭带着她去买了一件可以挡风的小外套。再坐回江枭的身后,已经十点多。江枭两腿支地,陆知鸢把下巴抵在他后肩,勾着脑袋看他手里的手机屏幕。见他在用导航搜酒店,陆知鸢好气:“你怎么用导航找啊?”江枭没应她。吃饭的时候,他用了其他的软件看了,图片看着还不错,可惜评价都不好。见他不说话,陆知鸢当即就想起上次和他找酒店的情景。这会儿已经很晚了,陆知鸢提前给他打预防针:“不许再像上次那样挑了。”江枭还是不说话,陆知鸢拽了拽他腰侧的衣服:“听没听见?”江枭这才敷衍地“哦”了声。结果,挑都没得挑,一连跑了好几家,都默契的只剩一间大床房。终于在快十一点的时候,两人在一个三星级酒店找到了仅剩的一个标间。江枭扭头看她,眼神询问。陆知鸢偏开脸不说话,沉默的表情似乎是把选择权给了他。说不上来是真的不想再跑,还是说有贪念在作祟。江枭掏出了身份证办完入住手续,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电梯。江枭看着电梯门里的倒影,掩嘴轻咳一声说:“是两张床。”陆知鸢当然知道是两张床,要是一张的话,她才不会把身份证给他。出了电梯,两人一左一右地走着,头顶射灯昏黄,暗色光影将两人的影子投在走廊的红色地毯上。人影时有重叠,暧昧气息流淌在安静的廊道。陆知鸢也不是第一次和他住酒店,可这次的心境和上次完全不同,眼看离客房越来越近,她的心跳也随之越来越快。“怦怦、怦怦”频乱的心跳声喧嚣地砸在她心里,总觉得旁边的人能听见似的,陆知鸢下意识往旁边挪远了一步。以为距离被拉远,她就不会紧张了,结果下一秒,她眉心一拢。突然就想到他路上埋怨她的那些话。如此一想,她两脚又挪了回来。江枭从出了电梯后就一直用余光轻瞄身旁。感觉到她距离的疏远,他在心里冷笑一声。还没怎么样呢,又开始想逃了!江枭刚想往她那边横过去一脚,结果没等他有动作,旁边的人又自发地回来了。江枭疑惑地看向她侧脸。目光平视,两唇不似刚刚那般轻抿,两手还插在黑色背带裤里。丝毫不见电梯间的扭捏,还一副落落大方的模样。还挺会故作镇定。江枭在心里笑了声。他倒要看看她能镇定到什么时候。标间的客房,面积不大,三十平米左右的空间,摆着两张单人床,窗边有两把软椅,还有一个圆形茶几。进了客房后,陆知鸢就把被江枭挂在肩上的黑色小旅行包接到了手里。他去柜子里拿拖鞋,她背身对床在电视机下面的长柜前整理东西。整理得煞有介事,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过来。”陆知鸢条件反射地把脸一抬,眼睛乱瞟地看着面前的白墙。过去?去哪里?该不会是让她在他身旁坐着又或者像电视里放的那样,让她坐他怀里?虽然没有亲身经历,但不妨碍她在脑海里天马行空。手里的动作停了,四周静谧的针落可闻。好半晌,陆知鸢才动作慢放地扭过脸。然后就看见他坐在床边。压着腰,双臂抵在膝盖上,歪着脑袋,饶有兴趣地在看她。要怎么形容他的眼神呢,反正就是不清白,甚至还有点不怀好意。但是目光偏转,陆知鸢又看见他两指勾着一双白色的一次性拖鞋。所以让她过去是让她换鞋?换鞋就换鞋,干嘛用那种惹人浮想联翩的表情看她。陆知鸢羞恼地嗔了他一眼。双脚转了个方向,陆知鸢走过去,没有在他旁边坐下,她坐到了他对面的床边。江枭的目光就这么追在她脸上,看得饶有惬意,而同时,那双白色拖鞋在他指尖轻轻地晃。眼里和嘴角的兴味愈加明显。陆知鸢双手压在膝盖上,坐姿端正。可被他这么一眼不眨地定睛看着,陆知鸢心里憋着一股气,上不来下不去。想虚张声势恼他一嘴,又莫名其妙地吞咽一下。不可否认,他那双眼,这么凝眸看人,很勾人。以前对他没有遐想,所以总是内心坦荡。可现在,她只觉得心里小鹿乱撞,撞的她脸也红,心也虚,声音都颤了。“你、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本来也没想干嘛,偏偏她这么问,就惹人浮想。江枭突然很想逗她:“住一间”他声音带出暧昧的尾调:“你说我想干嘛?”刚刚陆知鸢只是脸红,听他这么一说,顿时脸红到了脖颈。“你、你能不能,”她声音又软又低:“正经一点。”这就不正经了?那他以后真要对她不正经了,成什么了?禽兽吗?江枭垂下眉眼,低笑一声。刚刚,他手肘压在左膝盖上,这会儿,左臂屈起,掌心压膝,右手的那双拖鞋勾在手里,不知是要自己换上,还是给她。就这么吊在半空。也吊着她似的。陆知鸢突然觉得他就是故意,故意逗她,故意想看她难为情的表情。这么一想,陆知鸢突然心里有了底气似的,右手一伸,把在他手里晃悠了半天的拖鞋抢到了手里。她边换拖鞋,边试图岔开话题打破房中的尴尬。“你快点去洗澡,”本来下句是想说自己困了的,结果等她说完上句,她手里的动作突然停了。两张床离的不算远,她弯着腰换鞋,身体前倾,江枭也只坐了床沿一点位置,身体同样前倾。若不是陆知鸢坐在他斜对面错开了位置,她那低垂的脑袋正好能戳到江枭的下巴。江枭看着她的后脑勺,想到从离山县走时,把她束在头发上的皮筋抽掉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