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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恪回到自己的房间,一位不速之客立在那儿,翻阅他写的字,“许久不曾考你的功课,吾儿,长进多了。”
殷凛来到殷恪面前,拂去他肩上的雪,看着他那双,和自己如出一辙的狭长清亮的眼睛:“咱们父子俩,喝一杯吧。”
祠堂里,中空庭院雪花簇簇落下,院子里铺了一层纯白雪毯,殷凛和殷恪坐在黑石台阶上,背对祖宗牌位,握着酒壶碰杯。
殷恪从不喝酒,应该说对于饮食等口腹之欲向来不太看重,对于消愁的杜康,更有些隐隐的蔑视,认为那是俗人用以逃避世事的途径。
他喝下第一口酒,辛辣在口中泛开,激得他剧烈咳嗽,但是渐渐的,胃里生出一股暖意,浑身血液重新运行流转,愁绪散去许多。
他的思绪飘忽,像被托举在一朵云上,懒洋洋的,只想睡个好觉。
“你一定记得,我在这里,在列祖列宗面前,逼你杀了仆人阿忠。”
殷恪撩起眼皮,看向殷凛,殷凛看着他们身后的祖宗牌位:“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所感受到的一切痛苦,我全部,都经历过。”
从心高气傲,执着于改变世界,到认清这个世界的运行法则,削去自己的个性和锋芒,与讨厌的人同流合污。
殷恪灌了最后一点酒,仰躺在地上,酒壶从他松开的手指间滚落,一路滚下台阶,埋进雪里。
……
公子不见了,和左相大人喝了大半夜的酒,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殷府乱成一团,仆人们都打着灯笼,迎着冷风,在角屋、池塘、假山等地,搜寻公子的身影。
自得知消息,秦夫人哭了半个时辰,每过一会儿就会拍拍身边的云若菱,叫她去问问,有没有殷恪的消息。
殷凛喝了酒,早就回房里呼呼大睡,呼噜声震天,秦夫人推了他一把,没醒,气得她坐在床边抹泪。
这样大的动静,姜府自然也得知了消息,不说关系如何,只是近邻的情分,姜家也是要派几个奴仆去帮忙的。
“怎么样?”姜萤萤见槐叶从外头回来,抓着她问。
“还没找到。”
姜萤萤在镜子前梳理自己半湿的长发,抹上九月初的桂花做的头油,她倒不是很担心殷恪会出什么事,他一向稳妥,有事儿躲起来自己纠结,等想明白了,便会出现了。
就是担心他照顾不好自己,在哪里受冻,那肯定会生病。
“娘子,我听松烟说,殷公子从没有过这般,不声不响就躲起来的,你与他关系好,可知道他会躲在哪儿?”
槐叶为姜萤萤梳头,她家娘子这头发像绸缎一段,握在手里沉甸甸的,她们两个人一起梳才好梳开。娘子小时候会把头发剃薄,现在不让剃了,长发及腰也不让剪,她都替她觉得重得慌。
姜萤萤把殷府可能藏人的地方想了一轮,都觉得太幼稚,殷恪一定不会去,小时候她缠着他去那些地方捉迷藏,他就觉得幼稚了。她捏着朵绒花在手上把玩,小脸藏在如云墨发间,摇了摇头:“要来问我,还不如去问云娘子。”
头发快晾干了,姜萤萤把话本合上,随手扔在桌边,“那七神碌是不是好些年没出新的话本了?这些看着真没意思。”
喝下槐叶给她端来的热牛乳,她的肚子暖烘烘的,打了个哈欠,往里屋走去。
槐叶在外面留一盏小灯,轻手轻脚地捧着茶盏,退出屋子,关上房门。
姜萤萤刚拨开珠帘就觉得不对劲,未及出声,电光火石之间,墙边窜出一人捂住她的口鼻,带着她往床边走。
“娘子,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