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刘云政不明所以的问他原因。
他还记得当时的答话:“南蛮内战,一旦停歇,必定会劫掠楚境补给内需,而楚军已是今非昔比,必定不会再多容忍,两国终有一战,我国若在党项筑坝,屯水于益江上游,他日楚越益水大战时,就可毁堤放水,一举消灭两国的军队,到时候,南蛮九郡唾手可得。”
刘云政闻言大喜,但转念又道:“楚国与我国素来交好,若如此做,只怕难以向楚国交代。”
卫离心中冷笑,却是语气恭谨的道:“皇上,楚国愿与我国交好,恐怕不是念及故旧情分,而是为了联手抗齐,不然,当年长公主向楚国借粮,楚国就不会只借半数了。”
刘云政闻言仍旧有些犹豫,现在的楚国可是与齐国有婚约的。
卫离语带敬佩的道:“皇上不仅治国有道,竟也如此看重情意,不若我们暂且蓄水于党项,到时可尽可退,看时局再定也好。”
于氏,刘云政将这个秘密的任务交给卫离全权负责,建成不久后就破格擢升他为丞相。
此次楚越开战,卫离早与刘云政议定,决堤时机由他见机而定,不料张东林竟然突然去了党项。
卫离想到张东林出城已经近两个时辰,不由得心急如焚!周身的血液再次化作无数利刃,在他的骨肉之间一次次割裂,卫离俯身马背上,一手死死拉住踏云的缰绳,一手紧紧的抓住胸口。
快点,再快点!
平时活泼的小钰像是感受到了他的心情,安静的伏在他怀中一动不动,月落日升,接着又是夜幕降临,整整一日一夜,卫离不眠不休,却还是没有追上张东林。
眼看着党项将至,怀中安静的小钰突然变得躁动起来,不停发出‘吱吱’的叫声,一种压抑着急切和恐惧的声音。
卫离心中跟着一阵几乎让他眩晕的剧痛,他知道,似小钰这样的灵物与其主人之间心有灵犀,如今,小钰的躁动只能说明长乐有难,而且形势危急,而小钰,正是感知到了楚唯心中的绝望。
踏云终究是晚了一步,还没看见堤坝,益水上就将响起轰隆隆江水奔泻的声音。
卫离猛地一勒马头,调转方向,斜刺里冲下陡峭的山路,抄道直奔益水下游的郁林。
可当他终于赶到时,囤积的江水已经泄尽,泥泞的江岸上,只看见徐阡向越国都城方向疾驰。
卫离长啸一声拦下徐阡,叫道:“徐阡,长乐呢?”
徐阡看清是卫离,眨眼间就到了他身边,恨声问道:“是你做的?”
卫离不知他在说什么,但却感到他即将爆发的杀气,机械的摇了摇头,追问道:“长乐在哪里?受伤了吗?”
“死了。”
“你说什么?”
“她,被大水冲走了。”
沐川等人追了过来,悲声道:“卫公子,公主她——”
“闭嘴!”素来温和的卫离竟然一声暴喝截下沐川的话,接着再次抓紧心口,道:“长乐,她没事,至少还活着。”
说着拉出怀中的小钰。
小钰一下子跳到地上,焦虑的在地上直转圈,一边发出吱吱的叫声。
“灵狐还在躁动,长乐应该还活着。”
“真的!”徐阡又惊又喜,转头看向江水,拔腿向下游飞奔。
“月影,你留下帮沐侍卫擒住林清父子,稳住楚军。”楚唯的声音不容反驳。
出了这么大的事,林清父子竟还守在东岸,非常可疑,卫离几乎可以断定这对父子陷害了楚唯。
言罢,卫离带上四名亲卫,策马向益江下游飞奔而去。
郁林与始兴两郡交界处是一片山地,树木郁郁葱葱,鸟语虫鸣间,掩映着一处世外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