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意浓见她应得高兴,眼神却是落寞的,不由得几分猜测,到底还是猜不准。
宫门外,任公公带着几个太监将奏折搬过来,堆得跟小山一样多。徐疏桐见她要忙,忙起身不再打扰她,走出门外,吹了一阵凉风。
薛意浓的话,吹起她心底涟漪阵阵。
存惜见徐疏桐发呆,忙上前道:“娘娘怎么了?刚不是和皇上说的挺好么。怎么这会儿就难过了。”
“是呀,连本宫自己也不知道,大概是女子多愁,为一点事也能胡思乱想半天的。”徐疏桐的目光不知看在哪里,散淡的很。自己亦在心中嘲笑一回,不过是一点子的怜惜,自己就好像觉得春暖花开了。
她摇摇头,觉得一切都是错觉。
日子安静了几天,不过安静总是让人害怕,怕里头酝酿着一些不平静,一些出乎意料的风暴。
这一天,薛意浓还未上朝。朝中早就议论纷纷,为皇上宿在锦绣宫的事,一帮人在喷火,对皇上的行为指指点点,一帮人在沉默,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薛定山坐在蟠龙红木大椅上,看着群臣,耳边尽都是一些对薛意浓不好的话,他的两只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朝中的气氛一时混乱,安静,沉默。
朝会还未开始,就有人跟薛定山来汇报。“太上皇您看,皇上这事当如何处理为好?”
薛定山默默不语,他虽贵为太上皇,但说的话分量甚重,他的态度有时候就是一股巨大的风浪,可能会拍死自己的儿子,他晓得其中的关节,只是反问道:“你以为呢?”
“本官认为该公事公办,这是我等言官的职责。”
“嗯。”
薛定山不肯多致辞,那些上前来讨主意的大臣们,在得知无果之后,又回到人群继续议论,直到任公公的声音响彻朝堂之上。
“皇上驾到!”
乱成一团的朝臣们都闭了嘴巴,按着官职大小,站了队,分了左右。一见薛意浓升了龙座,齐齐跪下,高呼万岁。
“平身吧!”
她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大殿之中,人人均听得十分清楚。大臣们起身后,任公公背着每日必备口诀,“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他的话音刚落,就有言官出列。“启奏陛下,臣徐啸良有事启奏,近日闻得陛下,同宿徐贵妃宫中不知可有此事?依微臣之见,陛下此举,与法制不合,还请陛下三思。”
薛意浓静静的听着,她就知道这事早晚会来,不过她并不在意这些人说什么,只是目光扫过徐啸良的脸,又招呼任公公上前,让他附耳倾听,薛意浓说了几句话,任公公点了头。
“其他人还有话说吗?”
又来了两位言官,一同启奏此事。他们静静的等着薛意浓发落,薛意浓垂眸道:“朕晓得了,你们的话,朕会考虑的。”
大臣一听,皇上竟然乖乖听话,态度中肯,原本打算要跟皇上杠一杠的,现在反而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是新皇和群臣的较量,尽管是第一次,但是一旦新皇妥协,那么往后将要打开的局面,将是群臣的强势,薛意浓自然十分清楚,只是她的暂时退让,亦有所图谋。
果然,当她话说完,又有人上来补刀。
“皇上准备考虑多久呢?一天,还是一个月,或者一年,或者更久。”
薛意浓感受到了此人话中的逼迫之意,群臣亦对此人表现出钦佩,如此反驳皇上,不管是薛意浓的前进,亦或后退,此人都将博得名声。
薛意浓的手轻轻的扣在龙椅的扶手上,她的眼神是平波无澜的,看着眼前倔强的脸孔,花白的胡须,她该怎么办才好呢?
“高大人以为呢?”
高瑞想不到,皇上并未回答他的话,反而问他,他怎么知道,他道:“自然是越快越好,这事拖着,与陛下的名声不利,要是民间传扬起来,说您好色误国,亦或者霸占寡嫂,到底不大好听。”
薛意浓道:“高大人的话有些道理,朕会好好考虑,一天太短,一个月太长,就一个月以内吧!”
群臣无话可说,又奏了些别的事,到底都有例可循并无十分好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