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灵或人死亡后,对应方不一定会立刻死掉,大部分会相隔一段时间。”萧常暮平静地解释,“而且通常双方离得很远,不会相遇。”“既然双方离得很远,这种事又如何证明?不对,根本就想不到这样的情况!无法证明这样的情况!”宁域双眼泛红,越说越激动,“就算师尊你有每一世的残留记忆,就算你自己能指引自己,也办不到吧?这种事情要如何发现?可谓难如登天!”萧常暮淡然地等着宁域说完,然后才缓缓道:“我用了十万年。”……-宁域和萧常暮从密室出来时,天空又飘起了小雪。望着灰蒙蒙的苍穹,宁域趔趄了一下。萧常暮很想关心宁域,问一句“没事吧?”,但突然知道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谁能没事呢?“师尊,要不要把这些事告诉给蒙深,看看她有什么想法?”宁域看起来挺难受,他似乎在隐忍。“好。”萧常暮没有看宁域,迈步往前走,朝着众人待的那处山洞去。-宁域和萧常回到山洞,发现蒙深居然在洞口站着,仿佛就是在等着他俩。“有什么重大发现吗?”蒙深小跑两步迎上来,她看到回来的两人微妙的表情后更兴奋了。“有。”萧常暮没有往山洞里去,转身往回走。三人去到了旁边的小山洞中。……-蒙深每听完一句话都有问题想问,但她克制住了自己,努力先认真把话听完。听完后,她有无数问题想问,一时间不知道从何问起,思忖片刻后问出一个最直接的问题:“你们不想杀茕殄了?”宁域和萧常暮同时蹙了蹙眉,没有说话。“不是养料关系,但胜似养料,相生相息,就是共用一条命呀!”蒙深从震惊中缓过神,声音越来越大,“斩杀厄灵就是杀人,相当于为了自保或者保护身边人,就必须杀了其他的人。这上古煞气也太狠了吧?对了,你没能找到上古煞气,那……”蒙深上前一步歪头仔细观察萧常暮:“你会不会就是上古煞气?或者你曾经受到过上古煞气的影响?不然你何为如此特别?”萧常暮闭眼又睁眼:“我不知道。”“麋鹿厄灵一定是由我的恶念而生,我能感受到它对于我来说有多特别,它给我的那种恐惧,来自我的心底。”蒙深突然想到什么,微微睁大眼睛,“你说你能感觉到白鹤厄灵不是桑写宁,那……你觉得茕殄是不是你呢?我记得你说过茕殄会让你有奇怪的感觉,让你无法控制自己。”“茕殄不是我。”萧常暮摇头道,“茕殄对我的特殊可能和白鹤厄灵对桑写宁的特殊更像。我跟它之间,像是有某种微妙的牵制,所以我要杀它,即使我修炼得再厉害,也必须要有法器。”萧常暮把卷轴和法器的事也告诉给了蒙深。他作为有缘人,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所以有些事不必再隐瞒。卷轴的事也有奇怪之处。卷轴是他留下的,按理说即使卷轴认新主,但他这个最初的主人拿到也应该能直接看,就像打开密室门那样,然而当初宁域把卷轴给他时,他却打不开。他怀疑还是跟茕殄有关。“听起来像是一种特殊的羁绊。人跟自己的厄灵之间也有吧?”蒙深嘴角微微上扬,“既然有羁绊,那能不能产生更深的东西呢?比如我能不能控制它?”“应该不行。”萧常暮道,“虽然恶念由人产生,但形成厄灵时便已经脱离了人,厄灵就是纯粹且独立的恶。”蒙深的嘴角猛地朝下:“脱离人的恶,人无法操控,那此事不就无解了吗?知道了实情反而更绝望,以后斩杀厄灵时就会想到杀死厄灵后某个人也会死,和杀人无异,还怎么决绝地斩杀厄灵?”听到蒙深的话,萧常暮嘴角飘出一丝苦笑。是啊,如果知道残存记忆连起来后得知的是如此残酷绝望的真相,他可能也会犹豫,也会拒绝知道真相。宁域和萧常暮之所以只把真相告诉蒙深,也是因为大概只有蒙深这样的“疯子”能接受如此残酷的真相,不会因此陷入无限痛苦之中。“那……想办法除掉未出生之人的恶?未出生的人有恶吗?”蒙深开始思考,“好吧,假如人生来就有七情六欲,就有恶,那我们要从有孕的妇人下手吗?恶这种东西怎么除?不对,感觉这个恶,不该这么除。能斩断人与厄灵之间的联系吗?总觉得……”蒙深挠了挠头:“对,还是该找上古煞气!人的恶不可能无缘无故变成厄灵吧?大概只有上古煞气有这个能力。也许上古煞气不是我们想象的模样。哎,正好,现在来说说,你们想象中的上古煞气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