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次铃响时:丈夫直接打开大门,出去寻找,未果,返回卧室,发现妻子站在飘窗上,然后亲眼看着她从飘窗口飞出去。疑点:外面敲门的到底是谁?妻子为什么突然要做出自杀的举动?为什么会对丈夫说&ldo;别找我&rdo;?无法解释的事:妻子飞出窗外,下面找不到尸体,整个小区找不到任何踪迹,似乎人间蒸发了。
思维到了这里,我感觉再也无法继续下去了。以第三方的视角来审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是我经常采用的一种手段。
对我来说,这种手段,不论在工作还是人情上都非常有效,能帮我在极度复杂的情况下理清所有的线索。但是,这次不行了。因为疑点还可以制造可能来解释,可那些看似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呢?比如,妻子同时在大门外又在卧室;又比如从飘窗上离奇消失这种事情完全颠覆了我的世界观,已经不是能用第三方视角就可以看得清楚的。
我下意识地关掉水龙头,开始将沐浴露挤到浴球上。由于没有热水冲淋,感觉很冷,但是我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因为不是很冷,而是特别冷,就像有冷风不断往身上吹,但问题是这风能从哪里来?
浴球触碰到身体,冰冷冰冷,我再次打了个哆嗦。或许,真的是有鬼?昨晚在门外敲门的那个东西是鬼?它变成我妻子的模样,然后走进卧室,我妻子看到另外一个自己,以为是镜子中的自己跑了出来,然后就把梳妆台的镜子打碎了?但是,她发现另一个自己竟然还在,于是,不知所措,吓哭了鬼再次跑到门外,重新敲门,我又去开门让那个鬼进来。在卧室,妻子看到第二个自己,接近崩溃然后我再一次去开门,妻子又看到第三个自己就这样,她终于承受不住,崩溃了,爬上飘窗,然后想要自杀?而在自杀之前,她有一刹那的清醒,跟我说别再找她,因为她不想我以后和一个变化成她模样的鬼一起生活?
我们总是习惯将无法解释的问题推到鬼魂或者外星人身上,这是人类思维惯用的一种心理防御模式,尽管它不能解决任何实际问题,但至少可以让我们心安理得地继续我们的生活。
我没有想到,作为一个心理医生的自己,有一天也会用这种方法来处理自己面临的难题,但我心里很清楚,这只是暂时的逃避,我始终是那个不查到底绝不会罢休的何宁,这种倔脾气是与生俱来的,永远不会改变。
啪嗒!
突然,后脖颈上传来的感觉告诉我,有什么东西突然搭在了那里,在条件反she下,我的手就跟着摸了过去,头则在同一时间抬了起来,想看看淋浴间的顶板上有什么东西掉下来。
我的手触摸到了一个冰冷的东西,但是瞬间那东西就抽走了,天花板上则什么也没有,看不到任何东西掉下来的痕迹。
我瞬间转过头去,身后什么也没有。
但是,停留在手上的感觉告诉我,刚刚在我脖子上摸到那冰冷的东西,似乎是几根手指。
我将自己的手抬起来,端在眼前仔细地看了好一会儿,心想,难道手指上的感觉也出问题了?在这个封闭的淋浴间里,怎么可能还会有一只手摸在我的后脖颈上?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错觉,绝对是心理压力以及过度疲劳造成的错觉!
或许,我真该好好休息下,再重新用充沛的精力来解决这件事。
又或许,我睡了一觉后,妻子又好端端地回来了呢?
这样想着,我迅速冲洗完毕,回了卧室。窗外天已经亮了,只不过阴沉沉的,看起来要下雨了。
我关上飘窗,拉上窗帘,躺倒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门铃……拍门声我在半睡半醒间从床上爬起来,穿过客厅去把大门打开。刺鼻的血腥味抢先一步钻进我的鼻孔,紧接着跳入眼帘的是一张滴着血的脸,死死地贴着我的面门,我倒退一步,看清楚是谁以后大喊一声:&ldo;昕洁!&rdo;吼叫声把我整个人从床上拉了起来,那该死的梦,那该死的噩梦般的门铃声!不,仍然能听到门铃声,现在已经不是梦,确实有人在外面按门铃,同时伴随着剧烈的拍门声。我披了一件大衣,迅速走到客厅把大门打开,外面站着一个浑身湿透的人,是凌志杰。
&ldo;你怎么不带伞?&rdo;我脱口问道。
凌志杰没有回答我,闪身进了屋,把湿透的皮夹克往衣帽钩上一挂,踢掉皮鞋,换上棉拖,冲我喊道:&ldo;昕洁呢?还是没回来?&rdo;我看着他被雨淋得湿漉漉的板寸头,摆摆手,&ldo;卫生间里有干毛巾,去擦下吧。&rdo;
凌志杰进了卫生间,我将水壶插上电,准备泡杯咖啡。凌志杰从卫生间出来后,靠在沙发上,两只手放在胸前不断地比画着什么,姿势很怪异,比画了一会儿后,用很慢的语速问道:&ldo;阿宁,你老实告诉我,最近你和她感情怎么样?&rdo;
&ldo;昨天你已经问过这个问题了。&rdo;我没有在意他到底在比画什么,只是去柜子里拿咖啡。这是我的个人习惯,醒来后必须喝一杯咖啡,这样才能让自己的思维在较短的时间内苏醒。
&ldo;我是问过,但我想再问你一遍,所以你必须很认真地回答我。&rdo;我停下手中的动作,认真地看着他说:&ldo;好吧,我也很认真的告诉你,在昨天我进浴室之前,我和她的感情在近段时间都非常好,她也习惯了待在家里的生活。前几天,她还跟我说,她觉得现在很幸福,想再要个孩子……&rdo;
&ldo;行了!&rdo;凌志杰打断了我的话,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我面前,将他的一双手递到我面前,冷冷地说,&ldo;你怎么解释这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