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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第1页）

那人慡快答应了，他们在更衣室换好衣服，刚出电梯的时候，就看见封悦和两三个人坐在角落里正说着什么。他正好是&ldo;雷悦&rdo;一位董事的亲戚，自然是认识封悦的：&ldo;封先生在呢，过去打个招呼吧！&rdo;&ldo;倒是也好。&rdo;封悦见到张文卓并不惊讶，气定神闲地听着身边的人天马行空地高谈阔论。张文卓对这些纸上谈兵的腔调没有兴趣，没有久留，打算脱身。刚走不远，身后响起封悦的声音：&ldo;七哥留步，我有话跟你说。&rdo;

张文卓心中暗自美得开了花，他捉了那个闲人上来，为的就是能跟封悦碰个面，若有转机，封悦自会找他，果不其然。&ldo;哦？找我有什么事？&rdo;&ldo;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谈吧！&rdo;封悦坦然邀请，&ldo;关于土耳其开会的事，我们需要详细来谈。&rdo;

第三十五章

山顶的咖啡座，是柏林道一带居民，在周末早上常常光临的地方，张文卓这天晨跑过来，在山顶一带转两圈，突然看见熟悉的身影，竟然是金如川和迟艾。放着海景不看，却选择坐在隐蔽的角落里。不过想想迟艾又看不见，坐哪里不是都一样？不知他们已经坐多久，张文卓呆了不到二十分钟，迟艾就转身告辞，身边还是那个寸步不离的小夏伺候着。金如川小心翼翼地送他上了车，一直目送到车子远去，没了踪影。他手里拿着本书，回身正看见张文卓坐在最醒目的地方喝咖啡，看报纸。心里有些犹豫，该不该跟他打个招呼，倒是张文卓主动跟他挥了挥手。

&ldo;刚刚看你有朋友，我也不好过去打扰。&rdo;张文卓兴致不错，微笑着跟他说，&ldo;凤宇兄怎么没跟你们一起？&rdo;&ldo;他约了人喝早茶，我就带迟艾出来透透气。&rdo;&ldo;真是细心，&rdo;两人其实并不熟悉，这会儿他滔滔不绝地说话，金如川其实就隐约感觉不妥，果然，张文卓继续说：&ldo;我看你也是恋恋不舍，怎不亲自送他回去呢？&rdo;&ldo;有小夏就够了，我跟着他还不自在。&rdo;&ldo;哪会？我看迟艾挺喜欢你的，盲人都很挑剔，比较难真正信任谁。我看他和你一起，非常放松，看得出你在他心里，是信得过的人。&rdo;&ldo;哪里？迟艾只是礼貌而已。&rdo;金如川连忙打退堂鼓，&ldo;我还有事，先走了。再见。上了车，金如川不禁想起迟艾近来地转变，他确实好像突然就对自己亲近了。以前的客套都是看得出来的，礼貌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就好像刚才他跟自己说话的时候，除了态度亲切自然，真的还有份依赖的成分在。最近迟艾情绪起伏很大，会跟家里人发脾气，在金如川面前也是，偶尔不高兴。还会斥责他。但他觉得这才是真正的人吧？以前迟艾的平静，让人感觉玄玄的，说不出的奇怪，如今仿佛是生动地活起来了。……这天气坐在花园里，稍嫌有些凄冷。太阳快下山，园子里花花糙糙朦胧恍惚，什么都看不真清。好在封悦也并不想格外观赏什么，他一个人坐在藤椅里，周围静谧无声的氛围，让他的头脑无比清醒。因此在康庆地脚步声从遥远处响起的时候，他就已经听见。

&ldo;你这是要闭关？&rdo;知道他因为前段日子的事而闹脾气。康庆只好主动求和：&ldo;一个人跑这么大老远打坐来。&rdo;封悦回头。康庆正好挡住夕阳那一股残光。&ldo;很久没过来这一边。顺路看看。你晚上不是有应酬？&rdo;&ldo;推了。&rdo;&ldo;嗯。赶回来质问我？&rdo;康庆倒楞了。接着一笑：&ldo;原来你是跑这里躲我的。&rdo;&ldo;不至于。当我怕你呀？有话就问呗。&rdo;在旁边的椅子里坐下来，康庆不推搡扭捏，直接就问：&ldo;你找张文卓谈什么了？&rdo;

&ldo;我告诉他，锦方不会跟他去土耳其，&rdo;封悦面不改色，象是下达一个简单的通知，&ldo;我跟他去谈。&rdo;康庆想着好歹克制住自己不慡的情绪，但他终不是那种会演戏地人，尤其在封悦面前。因此，脸色登时黑了下来，封悦的态度更是惹火了他，分明就是恨自己那天跟乔伊纠缠不清，他拿张文卓的事来惩罚自己呢，他把他自己当什么玩意儿啊？&ldo;你故意的吧？&rdo;封悦早意料到他会这么想：&ldo;我不会把感情和事业混淆不清……&rdo;&ldo;放屁！那你这算什么？&rdo;康庆地怒火揭竿而起，&ldo;张文卓是个什么东西，你心里没有数？他当初对你做过那些勾当，你都忘了？你这不是自己送上门，请君自便？&rdo;他终于意识到封悦选择这里的好处，他料定俩人会吵架，才选家里这么个鸟不拉屎地花园，没人能听见他俩的咆哮。就不必像在大屋里，关着门也觉得不安生，只能一句&ldo;睡客房&rdo;表达之间的不和解。&ldo;他若还是当年的张文卓，若象你说地这样猥琐苟且，也做不成什么大事，集团里留他也是多余。我跟你说过，锦方在外头根本对付不了他，你要想拿到他手里的线，遏制他损公肥私，只有我去。&rdo;

康庆突然住口，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他，盯得封悦到最后都不自在了。&ldo;是你自己想去吧？&rdo;康庆轻轻放出心里的疑惑，&ldo;打着为了集团和我的利益的幌子，其实是你心里真的想去，跟他逍遥自在地玩上两三个月，对不对？&rdo;&ldo;你非得这么想，我说得天花乱坠，你也不会相信。&rdo;&ldo;那是因为你口不对心！你一直觉得对不起他，这些年来，你从没记恨过他。你怎就不敢承认……&rdo;有些话，是康庆说不出口的，好像说出来就能成真：封悦心里怕是一直都有张文卓的存在，只是他在感情上的洁癖和执迷，让他无法正视面对而已。&ldo;康庆，我因为乔伊闹你，是我的不对，&rdo;封悦暗暗叹了口气，只得让步：&ldo;你不要发傻，我不可能为了他，放弃我们的感情。&rdo;话说到这份儿上，康庆也不好再追究，他唯有把气话吞回去，看见封悦单薄肩膀，说：&ldo;怪冷的，回屋去吧！&rdo;但是他和封悦之间感情的危机，并没有因此化解。每每开会的时候，看见张文卓兴致勃勃地演讲他的行程计划，脸上挂着胜利的得意，都让康庆心里格外不舒服。这天下班，难得地没有应酬，但他也不想回去，封悦晚上有安排，不会早回来，这个人身体刚刚缓过来，就忘了生病时候的痛苦了。车子在市区转悠，司机终于忍不住问：&ldo;老板，我们到底要去哪儿？&rdo;

&ldo;波兰街吧，&rdo;康庆跟他说，&ldo;去阿昆的办公室看看。&rdo;波兰街这几年也没有说变化得天翻地覆，让人无法辨识。在康庆心里，这里依旧是从前的样子，没有一盏路灯，能照到深长巷子的尽头。他想起小时候封悦坐在台阶上哭鼻子的样子，说他不想走，不想搬家。康庆就算心里不情愿，也不知如何挽留，他在电视上看见柏林道的样子，虽然不如这里繁华热闹，但看上去真的跟封悦的样子比较搭调。那些陈年往事，以为都忘了呢，康庆的脸孔在霓虹里明灭闪烁，原来还记得。车子靠近阿昆办公室的时候，正看见他从里面走出来，穿着简单随便，好似要去见朋友，等在门口的车，没有停留，缓缓地开走了。康庆好奇心起，想要司机跟上去，但又一想以阿昆的警觉，肯定会发现自己被跟踪，到时候闹得多尴尬？于是，拨了电话过去。&ldo;康哥，有事吗？&rdo;&ldo;你在干嘛呢？&rdo;&ldo;刚忙完，要回家。&rdo;&ldo;撒谎，你当我不认识你家住哪里？&rdo;阿昆车行的方向，是和他家里相反的方向，果然听他这么一说，立刻从马路上撤下来，停靠在路边，他下了车，电话举在耳边，回身朝左右张望。不一会儿，就见康庆的车子跟了上来，他连忙挂断电话，走上前去。车窗摇下来，康庆假装不悦地问：&ldo;快说，要去哪儿？&rdo;&ldo;去看个朋友。&rdo;

&ldo;什么朋友？&rdo;&ldo;就一般的朋友，你不认识。&rdo;&ldo;你给我继续瞎掰看看？&rdo;康庆盯着他，不留余地。&ldo;康哥……&rdo;阿昆为难，也只好跟他坦白：&ldo;乔伊要搬家，我想过去看看。&rdo;&ldo;哦？挣到钱了？还是张文卓给他买的？&rdo;&ldo;这我哪知道？&rdo;阿昆面色窘迫。&ldo;你他妈的就是知道，也不会跟我说，现在知道跟我藏心眼儿了！&rdo;&ldo;不是……怎么可能！&rdo;见他急得红了脸，康庆不再挖苦，关起车窗前对他说：&ldo;你带路，我也过去看看。&rdo;

阿昆回到车上就打电话给乔伊，约他到别的地方见面。这样康庆到的时候，就可以借口说乔伊不在家，避免两人见面。阿昆对双方都很了解，明白乔伊这样的人，对康庆和封悦来说，并不是什么吉祥物，还是少惹麻烦为妙。但是，乔伊不太乐意，说在忙着收拾东西，乱七八糟的，不想出门，阿昆没办法，告诉他康庆可能要去，嘱咐他出门躲一躲，乔伊才勉强答应了。车子一到，康庆下车就跟阿昆说：&ldo;你小子别跟我耍把戏，他要是不在家，就是你刚刚打电话，把他支走了！&rdo;这话一出口，阿昆的脸简直就跟充血一样，尴尬得无言以对，只好硬着头皮说：&ldo;康哥，你真是不该来这里，不合适的。&rdo;康庆倒是不以为然：&ldo;你瞎紧张什么呀？&rdo;门铃响了两声，阿昆以为不会在家的乔伊，却从里面把门打开了：&ldo;康哥，昆哥，进来坐吧！&rdo;阿昆楞住，他明明答应避开的，然而乔伊躲避着他的目光，将他和康庆迎进屋子。阿昆心里这才明白，他不是joey，他是乔伊。屋子里并不是格外杂乱，看来乔伊没有很多身外之物，都收拾得很整齐，堆在靠近门口的地方。对于一个还没有走红的小明星来说，他住的环境算不错，肯定是阿昆暗中有所帮助。乔伊看起来不是个奢侈的人，平时穿用普通，就连住的地方也没有格外布置。

家具都是随房子带来的，没格外添置过什么。康庆不是傻子，刚刚阿昆明显是跟他联系过，想让他回避，乔伊绝对是答应下来，阿昆才会带自己过来，然而，乔伊却利用了阿昆，他想见到自己。&ldo;你先回去吧，&rdo;康庆对阿昆说，&ldo;我跟乔伊有话说。&rdo;阿昆脸色难看，但无能为力，欲言又止地似乎想劝说，最终还是吞了回去，只叮嘱他：&ldo;别太晚，二少等您回去。&rdo;康庆答应，看着阿昆不情愿地出了门，乔伊是送都没敢送。&ldo;你把阿昆得罪了，&rdo;康庆笑着对他说，&ldo;这家伙倔得很，你打算怎么安抚他？&rdo;这番话明显就是透露他已经知道自己的小把戏，乔伊不禁感到脸红，康庆果然不像看起来那么粗枝大叶。他双手局促地搓了搓，说：&ldo;他会理解的吧？&rdo;&ldo;理解什么？&rdo;康庆故意追问，不给他退缩的余地。

乔伊没意料到他会如此直接地逼问自己，他和康庆认识有段时间了。即使和张文卓上床以后，他对自己冷淡抗拒。还是会在有些场合碰面，有些是应酬碰在一起，有些是乔伊自己制造地机会。但康庆总体上说，从来也没有给他表白的机会，甚至说可以回避沾边的话题。他不可能体会不出自己对他特别的感情。但他选择视而不见。&ldo;坐吧，&rdo;乔伊为了化解尴尬，自己绕开话题，&ldo;你吃饭了没有？我这里厨具都打包了，而且也没有食物。&rdo;&ldo;待会儿出去吃吧，&rdo;康庆说着坐了下来。明显还有话要说，而且是外面不方便讲的，&ldo;你平时自己做饭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