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铭心望着镜中的脸,细细瞧了瞧才描画好的双眉,终是满意的放下了手中眉笔。幽幽转身,缓缓道:“公子夫人怕是要多忍忍一阵子了,我家哥哥,已被皇上给请进宫,为新得宠的简夫人和巧夫人奏曲儿呢。”
“什么!”桓侯蔚猛地朝着岳铭心一瞪,好似一道利刃,直剐岳铭心的心窝。
咚!心头一跳,岳铭心勾勒完美的眉宇,轻然一挑。
她不得不承认,桓侯蔚这幅模样,着实将她给震到了。
“疼!”一声痛呼,念兮一把握住桓侯蔚的手,使劲掐。
听着这两人的对话,哪里有半点主与仆的分别。漫说是一丝的尊敬,便是连起码的尊重,她都没从岳铭心的嘴中听出。
桓侯蔚不是第一楼的主人吗?为何岳铭心胆敢这般挑衅桓侯蔚!?
手掌上传来的疼痛,使得桓侯蔚狠戾的面容瞬间柔化。他急忙安抚着念兮,希望这样能为她减缓些许疼痛。
“也没什么,八皇子殿下你只要守着公子夫人。”岳铭心踩着优雅步调靠近,眼眸朝着桓侯蔚怀中的念兮一瞥,嘴角勾出一抹冷笑。
“在这儿好好等着便是,奴家我~可要忙活去了。奴家这就先行告退了。”轻佻的语调,傲慢而无礼。
身姿飘摇,岳铭心踩着小碎步向外走去。那微勾的冷笑,始终不退。她的耳中却回响着岳铭心那感叹一语——“金涛挽沙,世间难求。挽沙女子,三界难有。”
哼!她便要让着‘难’有,果真‘难’有。
岳铭心那原本犹如不染凡尘的仙子模样,不由在念兮的心中一一抹去。
她算是听明白了,岳铭心不但对桓侯蔚不敬。而这话语中更多的,是隐藏着对她的恨意,和一股暗暗踊跃着的志得意满。
她,这是要看她命丧黄泉呐。
摇曳的身影渐渐远去,床榻上的痛呼声越来越弱。钻骨挠心的疼,使得念兮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望着床榻上那张苍白的面容,桓侯蔚神色逐渐冷静。听着那一声低过一声,一声长过一声的呼吸,他握起念兮的一只手掌,轻揉。
垂眸,瞧了眼手中的手掌。在他那大掌的衬托中,显得那般娇小。
“念儿,或许,你死了更好。”低不可闻的声音,从桓侯蔚的嘴中吐出。
那柔弱的小手,从他手中滑落,重重的打在床榻上。砰!
“念儿!”飞奔而来的白色身影,上前一把推开桓侯蔚,呆愣的望着那毫无生气的面容。
“唉!可惜,可惜。”岳铭溪不知何时来到房内,看着这昙花一现的可人儿,由衷惋惜。
随着床榻上人的呼吸跌下,死寂蔓延开来。
静默一阵,白衣男子从衣袖中掏出一块帕子,为念兮擦拭着早没了模样的脸颊。这轻柔的动作,仿似害怕一个手重,会惊扰了这‘熟睡’的可人儿。
看着白衣男子细细为念兮整理着,桓侯蔚的眉头不由缓缓皱起。
他试探的喊了声“二哥?”
白衣男子手掌轻轻一抬,云淡风轻的俊容上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整个人陷入了回忆之中。
那天真的面庞,呆傻的眼神,惹人欢心的纯净。还有。。。刹马镇上,隐岛上的种种。
哪怕后来经过这些事,他清楚的明白那时的她,不过也是一个普普通通,为了在大宅院里活命而隐藏本性,小心翼翼示弱的庶女。可他,就是有些放不下这个让他心头一动的小丫头。
“罢了罢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只不过是害了你一条性命而已。咳咳!”温和而柔软的嗓音,正是那一直都体弱多病的桓夏二皇子——桓侯玺所特有的。
“君学。”
“二哥。”桓侯蔚微微躬身。
桓侯玺走到他的身边,看着身旁这不知何时早已比自己高出一个头,却恭恭敬敬弓着腰身的桓侯蔚,拍了拍他的肩头。
“既然她现在名义上是你的姬妾,那~便好好安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