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霁清思想在熏香上做手脚可没那么容易,若熏香中真有什么,也不足以让他失去行动的能力。“本座的事,岂容你来置喙?而且他配还是不配,也与你无关。”他手中的天诛剑又进了一分,只要再前进一点,就会刺穿霁清思的胸口,可对方就仿佛无知无觉一般,依旧看着他。“与我无关主上,属下以为,比起我们主仆百年的情分,蔺玄泽才是那个外人,主上之前不是说过,正道修士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惯会利用人心,主上如今又怎么对正道动了别的不该有的心思?”“主上难道不怕他在利用你,还是主上你……真的陷进去了?”郁尧没让他讲话说完,事已至此,他若是还不做些什么,未免也太失魔尊的身份。他的手腕微微一动,剑光便刺穿了霁清思的左胸口,血迹从黑衣上蔓延了出来,还伴随着奇特的香气,让郁尧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19:宿主,这熏香没问题,但是和霁清思血液中的气味融合在一起,就会变成特制的迷香。】郁尧握剑的手猛地颤抖了几分,身形了一个踉跄,却被对方扶住。“滚”郁尧抬了抬眸子,闪着赤色血光的桃花眼中一片森寒,可却由于困意上涌而显得有些迷离。他盯着霁清思道,冷冷道:“你这种方式,困不住本座多久,还是说你已经想好死法了?”霁清思环着他的腰,抬手撩过他的银发,放在唇边轻轻一吻。“属下一直渴望的死法,就是死在主上您手上,一直以来都是。”像他这种人,早就将一身性命都时刻拴在了裤腰带上。而死法,他早就想过。比起惨死在无人的街巷,又或者在和正道比斗中落败被抹杀。他更想死在主上手上,埋骨在碧烬山,就算他那肮脏的心思被知道也无所谓,他只要在死前,攫取到对方身上的一丝温度。蔺玄泽可以,为什么他就不行?作者有话说:困困,我还要再改一遍,写的时候打瞌睡了qaq。不后悔郁尧嗅到了淡淡的桃花甜香,等他睁开眼,入眼便是一处陌生的卧房,而竹塌上铺满了桃花花瓣,看上去还是刚摘下的,娇艳欲滴,上面甚至还有晶莹的水珠。这里虽不是绝幽殿,但他可以肯定,依旧是在碧烬山上。【19:宿主你醒了!大护法那个混蛋,把你偷偷带到他自己的寝殿来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郁尧没吭声,已经扭头将整个寝殿都打量了一遍。这里虽说是寝殿,却空旷得很,只有一张冰冷的床榻,和一张靠窗的方桌,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东西。而他所在的这张竹塌上铺满的桃花,反而还是里面唯一的亮色,如果没有这些东西,说不定会看上去更加冷清。郁尧看了看自己身上,衣物都还完好,只是双手被缚魔索捆在身后。这种缚魔之物在魔修当中可以说是禁忌,一般只会在那些仙门大宗中才有,他连霁清思什么时候得了这种东西都不知道。他皱了皱眉,霁清思想做什么,就算他再迟钝,到这时也得知道了。霁清思确实生出了二心,可他没想到这个二心是这么个二心。就是生出了除了忠心之外的另一种心思——爱慕之心。可霁清思喜欢的是原主,就算现在想以下犯上,那也找错人了吧。他挣了一下身上的绳索,叹了口气,还跟系统打趣了一句:“看样子原主身上的烂摊子也不止一个。”前有魔域大王子,后有得力干将大护法,一个个的脑回路好像都不太正常。【19:宿主,你打算拿霁清思怎么办?】郁尧还没回答,就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那脚步声在门外停顿了一会。看样子脚步声的主人并没有第一时间选择进来,还在门外犹豫了一会,显然还在进行一番思想挣扎。毕竟这种事,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敢以下犯上,说明他们的关系也必然不可能再回归到原本简单的君臣关系中。而魔尊郁尧,决计不会让胆敢冒犯他的下属还活在这个世上。就在门推开的瞬间,郁尧的神色瞬间就变了,周身的气质也变得格外冷沉,一双赤眸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给他的眉眼染上几分薄怒。他冷笑道:“本座没想到,你胆子倒是大了。”霁清思朝他走了过来,先解下了腰间的佩刀,然后坐在塌上,抬手捧起郁尧垂下的一缕长发,然后整个人都凑近了一些,几乎将鼻息打在他的脸上。不过郁尧往后一退,两人的距离又拉开了。霁清思看出了他的排斥,不过并不意外。“并非是属下胆子大了,属下一直是那个属下,属下还是那个永远只忠于主上的霁清思可是主上把本来吝惜给任何人的东西,轻而易举地给了蔺玄泽。”他肆无忌惮地注视着正坐在塌上的红衣人影,对方眼底的杀气早就被他抛在脑后,也不会刺痛他。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后,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在仅有的时间里,好好看他,抱住他,拥有他。对方一身红衣,而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了精致的锁骨,和锁骨往下胸前一点细腻白皙的肌肤,直到没入衣襟之中。细腻到仿佛被人轻轻一碰,就能落下痕迹。他第一次离主上那么近,近到对方如羽扇一般的眼睫都纤毫毕现,红宝石一般的眸子清晰地倒映出他的身影。也只有这样,主上眼里才不会再看见别人。以前不敢多看的地方,如今只觉得怎么都看不够,赤裸裸的视线反复在对方游移,炽热地要将这件红衣给点着,仿佛下一秒就会亲自上手。郁尧直接抬腿踢了过去,语气森寒,如果视线能杀人的话,光是这一眼,霁清思就不知道死了多少遍了。“再看,本座就把你的眼睛给挖出来。”霁清思抬手握住了郁尧的脚踝,他一直以来匍匐在这个人脚边,只能看到对方漆黑的长靴,在赤红的衣摆间若隐若现。如今脱去了那冷硬的长靴后,露出的双脚带着玉白的颜色,透出几分骨感。让霁清思不由得想到,如果能在这脚环上套上金玉质地的足链对方走动间玉片还会发出清脆的响声。光是这么一想,就让他呼吸一紧。霁清思听了郁尧口中威胁的话,俊秀的脸上也没有恐惧的神色,反而露出了几分不太明显的浅笑,又像是还不太会做出这副微笑的表情,而显得有些僵硬。“主上,属下这条命是您救的,属下的身体发肤,自然也只属于主上,别说是这双眼睛,就算让属下剖心自证,也甘之如饴。”“疯子。”郁尧冷笑了一声。霁清思手中出现了一盏酒壶,然后将手指插入郁尧的发间,扶住了他的后脑,将他拉到了自己身边,然后将壶嘴对着郁尧的唇。清透的酒液倒了进去,不过马上被对方吐了出来。郁尧只觉得满口都是桃花的残香,酒液顺着他的唇边缓缓流下,然后从下颚处滴落地下去,洇湿了前襟。“主上,此物能短时间化去主上体内的魔气,若主上想怪罪,等化魔酒的药效过去,属下就在这里,引颈就戮。”霁清思盯着他,眸色微微变深,伸出手指在对方沾满水渍的唇上抹了一把,然后将手指放在唇边轻轻舔了一下。不知道在回味着酒液的味道,还是对方唇间的滋味。郁尧觉得身子微微发软,大脑却无比清明。霁清思唯一算错的地方就是他并未纯粹的魔修,体内还有一半魔族的血,这种对付人族修士的化魔酒,其实对他的效果没有那么大。他不知道霁清思怎么弄到这些东西,一想到霁清思之前可能表面上对他毕恭毕敬言听计从,而背地里可能在密谋着怎么对他下手,就气得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