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简意赅的风格在婚姻里肯定行不通,否则我刚刚又怎么会惹毛先生?”小束壮着胆子吐槽宁呈,顺带把自己丢进去一并批斗。
这话多多少少说服到了宁呈,假使小束没来找他,他大概率要砍掉跟拍和宴请两件事,他又不欠小束的,原本就是一场合作。
合作得开心,他送些赠品礼券不成问题,合作得不开心,一毛不拔也在情理之中。
小束见宁呈不吭声,上前半步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食指怯怯懦懦地勾宁呈的手,“如果宝宝爸爸说的是宝宝妈妈腰疼早点休息,明早吃饭再说吧,顺便问问我按摩椅和按摩腰带更倾向于哪种,我不就一下明白先生潜在的体贴了?”
宁呈被猝不及防的手指头勾得一激灵,小束的话听一半漏一半,只得随口敷衍了句“是吗”,但小束那张苦菜花的脸此刻如同含羞的虎头茉莉竟绽放得有点好看。
他拉过小束勾着他的手放在腰后,凑近能说会道的嘴巴亲了下去,小束口中白茶牙膏的余味还不错,让他打消浅尝的念头,决定一探究竟。
“唔。”小束被宁呈猛然压入怀中惊得眼睛圆睁,蜷缩的手指并未意识到攥住了宁呈家居服的料子,只感觉宁呈灼人的掌心在透露危险信号。
坦白讲,被俊朗多金的男人强吻,生理不适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特别是眼前的男人很快在法律上归他所有。
冷战过后结婚计划不变,让小束对自己的“不靠谱”婚姻多了份信心,仿佛消消乐进行到下一个关卡,他接受了婚姻,该享受婚姻了。
就像迷恋打赤膊睡觉时微凉的纯棉床品滑过胸膛,此刻小束只想将胸膛贴在宁呈身上,不似胶带与纸箱牢靠的冷漠关系,要像油刷与平底锅般有温度的反复暧昧,于是他迎合的踮脚。
小束相信无论宁呈真爱他还是假爱他,只要宁呈爱卷卷,就会持续对他好,其他的根本不重要。
长吻从卧室门前持续到屋内,陷进懒人沙发的刹那小束眼角毫无征兆地跌出泪豆,宁呈虚睁的眼睛在看清泪痕后当即褪掉三分情欲,他反手用指背抹去突兀的咸涩,舔了舔意犹未尽的唇角直起身。
“不同意随时叫停,这种事欲拒还迎是情趣,强迫算违法。”宁呈长臂拾起茶几上的玻璃杯抿了口冷水,问小束,“喝吗?”
小束先摇头又点头,看起来矛盾至极。
其实与害怕接吻后顺势更进一步无关,他是觉得仅仅接吻拥抱就能被幸福冲昏头,人缺爱到这个地步太悲哀了。
喝光杯里的水,小束冷静下来不少,他坐正后双臂环上宁呈的腰,轻声道:“抛开条条框框真真假假,与宝宝爸爸这样优秀的男士组建家庭,是我的荣幸。”
-
这一夜小束睡得很慢,分明是将脸埋进自己的夏凉被,鼻息间依旧是宁呈的味道,或许是他臆想的,又或许是他身上沾了挥之不去的。
一个普通小男孩长大的过程小束不知道,但一个被抛弃的小男孩是从期待被领养拥有自己的家,慢慢长成努力为将来的家添砖加瓦。
他的每一毛钱都必须攒起来,矿泉水瓶卖了不到十八块钱,冰棒一块钱,他会坐在马路牙子上思索整整两分钟,最后拐进公共厕所喝洗手池水龙头里的水。
怕被人嘲笑,他假装捧水洗脸,洗一下脸,喝一口水,水是涩口的,喝了会不会肚子疼不在他的思考范围,因为喉咙已经干到吞咽都有粘连感。
那时候他就想,如果他的孩子在炎炎夏日口渴难耐,他一定领着去小卖店,想吃冰棒就买冰棒,想喝饮料就买饮料。
喝公厕自来水的夏天叫苦夏,真正的夏天该是有冰棒,有饮料,有用勺吃的西瓜,和吹着凉爽风扇的有电视的房间。
卷卷是他和宁呈的宝宝,卷卷不用吃他吃过的苦,太好了……
小束想着想着便进入了梦乡,但宁呈没有,过去他不怎么深更半夜看监控,今天小束提到起夜,好奇使然他将平板留在了枕边。
可能是心里总惦记,宁呈一晚上睡睡醒醒数次,在凌晨一点二十多才撞上小束起床忙活。
画面里的身影忙碌,卷卷饿得哭哭唧唧,小束只能全程抱着,边哄边将恒温水壶的水倒进奶瓶,再往奶瓶里倒奶粉,摇匀,试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