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幼有着婚约,有着情投意合的未婚夫,容书杳从前也好奇过成亲后的生活,知晓夫妻之间会拥抱,会亲吻,会做不能与旁人做的亲密事。
可楚夙是那样冷清端方的性子,如高山雪,如天上月,行事规矩有度,她想象不出他与人亲密的模样。
方才悄悄睁眼看他,迷迷糊糊时,恍然看到与一张楚夙迥然不同的脸,眼前人生得清隽,文雅,乖巧地任她玩弄,就连紧裹住她的气息也温润柔和。
就像高山雪化了春水,天上月坠了小溪。
他们长得不一样。
前所未有地意识到这一点,容书杳也是醉迷糊了,心尖一跳,竟生出几分难为情来,红着脸推开了连青。
明明一直都是把他们当成一个人看待,有一瞬间……却像是在和未婚夫以外的人亲吻。
容书杳自是不会怪罪自己的,她只会怪罪这混蛋,为何做出这种奇奇怪怪的事,惹她难堪。
但仍是忍不住羞赧地咬住下唇,而连青还没从她的突然疏远中反应过来,愣在原地,乌润的眸子湿漉漉地盯着她瞧。
眼尾洇出一抹胭红,薄唇微微张着喘气,唇瓣上覆了一层润泽水光,不知是酒液还是旁的什么。
衣襟被她扯得有些松散,露出一小截玉砌似的锁骨,在烛火下映出细腻珠光,明晃晃的惹人眼。
容书杳双颊更红了。
毫无疑问,“连青”是好看的,而且看起来很好欺负。
这张脸,她也很喜欢。
顾不得纠结究竟是喜欢这张脸,还是因是楚夙才爱屋及乌,趁他还愣怔着,容书杳再次扶着他的腰挂,仰起脖颈。
她不知晓他是如何想的,也许他心里仍是那般古板守礼,身份之差也好,男女之别也罢,无论如何都不该与她亲密。
于是惶恐,卑怯,退缩。
又或许同她一样,忘却了“连青”这一角色,想起自己的真实身份是楚夙,是她青梅竹马的意中人,是她早逝的未婚夫。想起“楚夙”小心翼翼珍视着的,被“连青”轻易触碰沾染了。
于是不甘,烦闷,恼怒。
也或许是什么都没想,单纯因为她的亲密之举而怔住,而在这份愣怔之下,大抵还藏着连他自己也不愿承认的欢喜。
她向来了解他。
无论他愿或不愿,总之他是无法推开她的,他总是拿她没办法。
“楚夙”和“连青”,都很好欺负。
容书杳撑着他劲瘦的腰身靠近,看见他喉结极轻地动了动。在即将贴上去的那一瞬,腰肢却被人猛地掐住一提,身子悬空脱力,再回过神来时,已经倒在了贵妃榻上。
“咣当——”
酒壶坠地,清脆有声,晃荡洒出清冽酒液,洇湿了印着大团金红牡丹的绒毯。
香气弥漫醉人。
容书杳下意识要去看,然而下颔被连青握住,动弹不得,只能被迫对上他深浓如寒潭的眼眸。
身影沉沉压下,分明没触碰到她,周身侵略的气息却犹如凝成实质,让她喘不过气,心跳如擂鼓。
“你!你做什么……”容书杳连声音都是软的。她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隐约察觉局面有些脱离她的掌控,双手搭上他的肩想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