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姨一脸沮丧,“拿过了,不给!说是江屿风交代的。”“江屿风交代的?”简年一惊,他还真是想得细致入微,什么乱七八糟的都给操心完了。“不然呢,不是江屿风还能有谁?”大姨的眉梢泛起疑惑。门适时的开了,江屿风提着些吃的东西进来,脸上的神情太过严肃。他走到床边,一边整理着简年和大姨的晚餐,一边沉声道,“今天感觉好点了吗?还痛不痛?”大姨在一旁着急插话,“能不痛吗?伤筋动骨一百天,哪这么容易好?”简年急了,赶忙辩解,“别听大姨瞎说,我好多了,感觉也没醒来的时候那么疼了。”他侧目,凝他一眼,温柔道,“这个是我在外面买的,你现在身子弱,需要吃点营养的东西。一会等吃完了饭,记得要吃药,那个药片是饭后半小时才能吃的。还有……”“停!”大姨忽然一声,“这种关心爱护的戏码不适合我这个电灯泡,我去外头和保镖帅哥吃去。”说完,冲到床头柜的地方随手拎走一份想开溜,没想后背的一块衣服却被江屿风扯住。一道清冷的嗓音钻进大姨的耳朵,“那个燕窝是我给阿年的,你的饭在这里。小鸡炖蘑菇。”话锋一落,将塑料袋递了过去。简年忍不住被江屿风的行为逗笑,也跟着他调侃起来,“不要紧,给大姨吃吧,大姨也受了不少委屈,是该补补。”“额,嘿嘿,我还是吃小鸡炖蘑菇吧,鸡肉也挺有营养。”大姨一把扯过,然后落荒而逃了。不大的房间里又只剩下江屿风和简年两个人。气氛很快变得奇怪起来,皆因各自心里不可抑制的心魔在作祟。念念已经住进了私人别墅由人照看着,这件事到底要怎么和简年解释他还没有想好。拉了把椅子坐下,手里端着那碗从大姨手里拿回来的燕窝,抬头与简年对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小心翼翼的吹着汤勺里的热气,一丝不苟。勺子递到简年嘴边的时候,被那只纤细的手挡了下来。江屿风的目光从简年的手上慢慢移向他的脸,最后是简年先开了口,“我会怎么样?会坐牢?”“不会!”没有半点迟疑的时间,江屿风的眸色深深,嗓音却是异常坚定。简年的柳叶眉皱起,手心一摊,“把你手机给我一下行吗?”他凝了他许久,眸色幽深似海,突来一问,“你想打电话给沈仲凌?我不许!就算是天塌下来,我也会给你顶着。”江屿风的一句话力度非凡,不紧不慢地语速却着实让简年的心口激荡出涟漪,层层翻滚,波涛暗涌。他所有的话细数被哽在了喉咙的地方出不来。敛下眸,细长的睫毛盖住了他眼底的无奈和不安。江屿风低低叹了口气,见他这副摸样,略有失落地问了句,“傻瓜,不信我?”简年抬头,对上了他的黑眸,缓缓从唇齿间扯出一个字,“信。”从他出现在黑屋的那一刻起,简年就深信江屿风一定会用尽全力来保护他。明明知道是刀山火海,龙潭虎穴,可他还是出现了。这种感动不是能用一两句话就能轻描淡写带过的,它会成为生命里一段擦抹不去的记忆,永远不能忘记。感情这种东西太微妙,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心里的人就变了。生命被分成了太多段,每个段落都可能有人离开,有人出现。而江屿风,就是在这一段猝不及防的出现在他生命里,扭转他的人生。同时,也如毒瘤般长在他的心上,渐渐扩散,无药可医。他的凝视太过炽热,江屿风见到这种目光的时候,心里像是让刀子蜿蜒,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浓眉微微一蹙,他将勺子递到简年面前,清淡道,“吃饭吧,我绕了好几条街才把这些东西买全了。你不吃,怎么好起来?”眉毛挑起,冲他使了个眼色。简年的心口好暖,他的唇角浅浅勾起一抹笑,薄唇轻启将江屿风给他的温暖全灌进了口中。吃完饭,江屿风还亲自喂他吃药,怕他觉得苦,特意将药片碾碎,搀入些许冰糖。为他做的每一件事,都细致入微。在简年眼里,他早已不是那个一脸冰凉难以接近的香城富豪。他只是他的男人而已。江屿风抬眼时,恰巧对上了简年的凝视,“怎么了?”简年轻轻摇头,嘴角那抹笑停留了好久,“没什么,突然觉得受伤挺幸福的。”算不清到底是从哪一瞬开始的,他们像极了真正的夫妻。“傻瓜。”笑容敛下的一瞬,江屿风的眸色突然一阵幽深,“那个,今晚我留下来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