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公子如何认识我的?”沈薏环主动问道。
“在下的父亲原是安平侯的副将,叔父也曾在安平侯军中效力过,顾叔对我父亲和叔父有救命之恩,提携之情,更对我如师如父,我自幼长在顾叔军中,一身武艺也是承自顾叔。”
陈暄言语间带着怀念,他本就是气质温雅,这会提到自己敬重的师长,神情更是柔和许多。
“沈姑娘,我冒昧问一句,如今传言说的,你是顾叔如今留下的唯一女儿,此事可当真?”陈暄神情庄重,双手抱拳躬身问道。
“陈公子都说了是传言,还问来做什么?”沈薏环笑着说道。
她神色自然,似是觉着这话很是可笑,陈暄便也不好再说什么。
“我对姑娘没有恶意,只是顾叔于我而言是极为重要的长辈,如今物是人非,若是顾叔仍有血脉,陈家定要帮衬照顾的。”
“陈公子高义,只是怕是失望了,我与安平侯爷没有干系的。”
沈薏环淡笑着,这些人倒是当真有意思,凭空许下的诸多好,不为别的,只因一个子虚乌有的身份。
李渭娶她,因为她可能是顾怀安的妹妹。
如今这位陈公子,更因为她这位素昧平生的生父,又要来报答回护。
说沽名钓誉实在有些刻薄,可这般没来由的好,她心中也很难有诚心诚意的感激。
与这几人从碧云寺回到江州,一同去点香斋用了晚膳,沈薏环回到城外的庄子。
这会疏星点点,已是入夜。
刚一进院子,沈薏环便看到坐在石桌边的李渭。
他一身墨色锦袍,清隽又冷淡,坐在她的院子里,反倒一副主人做派。
上次见他,还是他拆了自己的发簪,之后他走了,便没再见了。
“回来了?”
“碧云寺外玩得可还开心?”
见她进来,有些没反应过来地看着他,李渭沉声问道。
见他这般,沈薏环理也没理,径直往屋里进。
他起身跟了上来,在她身后悠悠说道:
“我倒也是真没想到,沈家这些烂事,你竟然也敢沾惹。”
沈薏环蓦然回头,他背着月色,看不清面容,她沉吟片刻,轻声问道:“将军知道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