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无论如何,安平侯一位外臣武将,顺利进了母亲的宫室,一路上没人拦阻,母亲当年的宫人也尽皆不在场,这都是很不合理的。
何况后来,方泓竟然也从陛下面前顺利带走了母亲,更是令人觉得不可思议。
“母亲,环儿信您说的,不过当日您可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她为阿荔擦了擦眼泪,坐在母亲的身边,柔声说道,“当年陈大夫说您的宫室里有些不对劲,似是有人下药,您可曾想过,当年也许是有人故意害您?”
阿荔摇摇头,她摸了摸沈薏环软嫩的脸颊,“环儿,无论有没有人害我,都已经过去了,这些都不重要了。”
“我知道我不像如今大周的女子那般,我是不称职的母亲,可我只想你好,不想因为这些陈年往事误了你。”
她望向窗外,回避了沈薏环探寻的目光,声音有些难过,听起来有些疲惫。
“环儿回去休息吧,我要去抄经书了。”她没再看沈薏环,起身走向佛堂,低低自嘲一笑,她根本不信佛,也没有大周的信仰,装得一副诚心样子,这么多年却仍难领悟。
沈薏环看着她单薄的身影,心头微冷。
母亲这一生过得着实算不得好,经历的磨难是这世上女子没经过的,便是如今仍难释怀。
若是当真有人害她如此,不求个真相,她有何颜面来面对母亲。
“娘亲,明日环儿再来陪您。”看着阿荔将进佛堂,她扬声说道,娘亲二字脱口而出,那道单薄身形也顿了顿。
看着她进了佛堂,沈薏环也起身往自己房里回。
她边走边思量着母亲方才说的那些事,思来想去,还是觉着自己应该再见见陈沅,她自知想探寻当年的真相,难度堪比登天,可她这些年,除了李渭,鲜少再对什么事有过执念。
母亲不愿她牵扯进这事里,但她还是想弄清楚,当年究竟为何。
回了房间,沈薏环拿起纸笔,寥寥几字写罢,封好火漆,“疏云,将这封信寄到陈大夫之前留给我们的地方去。”
“公子,陈大夫昨日收到了夫人送的一封信。”青崖恭声对着李渭说道。
“写了什么?”
“陈大夫看过后便往江州来了,应是来见夫人的。”
“知道了,”李渭沉声说道,他放下手中的狼毫,将手中的信笺折起,递给青崖,“给云峰。”
“盯着些陈沅,等他到了江州,我们便先去见见他。”
李渭面上带着些冷意。
她给陈沅传信,无非是知道了些什么,想找他探问究竟。
只是陈沅一心为安平侯平反,到时怕是又要与她说些不该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