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们,还有谁想让你继续活在世间,你弟弟吗?”
……虽然知道他指的是赤司征十郎,但只看身份的话,中原雅治的确是为弟弟陷入轮回的。
他想替家人承担的罪孽,让他怀着不可说的记忆一次次重来。
其实他很幸运。
中原雅治敛了敛眸。
他已经格外幸运了,因为他第二世结缘的人此时都还活着,没有化为尸骨和尘埃,不然一切就真的是无可挽回的过去,就像他永远也无法回到鬼的时代,永远找不到那田蜘蛛山的影子。那些记忆就是只能用来缅怀的梦境。
“不可能是征十郎干的。”
“但说真的……”五条悟环起胸,“雅治,如果你一直活着,为什么不来和我们相认?是‘束缚’吗?”
他还是对雅治的隐瞒耿耿于怀。
“已经相认了。”
“那也是被我发现的。”一提到这个,五条悟就能闹一通,“你一直装不认识我。”
“……如果我说……我真的不认识你呢?”
“咦?”五条悟顿住,“记忆有损?”
“差不多,但具体原因不好解释。”中原雅治想跨过这个话题,他低头往下看了看,这是个明显的想要下去的信号。
“既然什么都不能说的话,”五条悟随手把手机上的照片保存,然后伸手把中原雅治从高处抱下来,“那我们就心照不宣吧。”
彼此最隐秘的秘密已经知晓,
“雅治,现在过得好吗?”
五条悟忽然换了一个语气。
那是对待同龄人,对待友人的态度,好像久未相逢的人过问近况。
问出这种称得上多余的话,当然不是简单地指物质好坏,那是用肉眼就能判别的东西,五条悟实际想说——
中原雅治幸福吗?
没有赤司雅治的财力和学历,没有自小受传说中的精英教育,如一个真正的孩子那样读着枯燥的小学,和一群不需要心机就能在其中混得虎虎生风的小学生为伴,中原雅治似乎不像赤司雅治那样把自己逼得那么紧,似乎没有承担不堪重负的,为自己而施加的压力。
这样的雅治——像开启了第二场人生一样。
中原雅治扯着自己坏掉的毛衣,嗓音有些散漫,“很好哦。因为我只是个小孩子。”
他转头看向他们,笑容里有说不出的狡黠的得意,“我的哥哥们给我说,小孩子只要肆意的成长就好了,因为天塌下来都有他们顶着。”
“所以,我现在过得很好。”
中原雅治的那番话像是给了他们某种冲击和洗礼一般。
回过神来,中原雅治发现两人都是略微发怔的神情,再细看下去,眸底似乎漫上了红意。
“……是么。”
夏油杰说,
“看来你已经……”
后面的话被他自己吞了一下,谁都没有听清。
他们把现场又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的诅咒和敌人,以及被设施压在下面的普通人,便叫伊地知洁高处理对外说辞和封口的相关事宜。
被救出来的群众频频道谢,鞠躬不足以表达他们的感恩,他们激动的要跪下去。
然而夏油杰直接转身就走,仿佛当他们不存在。
中原雅治有些诧异,“不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