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沈三爷一被贬,离开了汴州城后,这些人反而找上门来混吃混喝,比如那追风刀侄儿就是最好的例子。
前面更有什么“猴山拳”李大山,“三连鞭腿”赵步浅等等,皆是这种货色,弄得沈家人头疼不已。
你说他们是故交吧,他们还真是,你赶他们走吧,又弄得名声不好。
在外面一传,说沈家不讲情义,或者干脆说沈家不行了,没家底了,连个故人之后都安排不妥当,都是难事。
其实为官和经商一样,都要名声,名声一旦倒了,那就差不多是树倒猢狲散,做什么都寸步难行。
于是沈府只能把这些人留下来当门客养着,可这越养越像冤大头,心头憋着火。
说来说去,就是沈三爷一走,沈家没了主心骨,压不了人了。
这也是三少爷今天忍不住想赶景越的主要原因。
那些油滑的江湖客不好赶,这乡下来的病秧子总要好下手一些,谁曾想母亲却护了个严实。
沈夫人沉思了片刻,问道:“青蛇帮这事还有没得谈?”
三少爷沈云回复道:“前些日子去问过了,态度很强硬,大概是谈不下来了。不过那边说过半月后帮主会回来,想谈的话得亲自去找帮主斧头。”
沈夫人喝了一个茶,说道:“那就等谈过再说吧。即便谈不拢,你爹还是留了一些家底,能撑些日子。”
说到这里,她不禁叹了口气,感慨道:“如今为妇总算有些明白‘打家业易,守家业难。’的道理了。”
“对了,明日让景越一起吃饭。他和那些门客不一样,你爹人虽不在这里,可他说过的话我都记得。这位景侄儿是要待其为已出的,最近烦心事太多,倒是忘了这茬。”
之后,沈夫人心事重重的离开了大殿。
四小姐沈露和三少爷沈云坐在那里静默不如。
三少爷甚至有点怀疑人生。
敢情一件事都办不成是吧?
父亲这几年的日子可谓大起大落,而他作为沈家的一员,何尝不是如此。
他总觉得,自从父亲被贬后,什么倒霉事都一股脑儿涌来,弄得他都要喘不过气来。
这时,妹妹沈露思索道:“三哥,你说那姓景的岁数是比你大,还是比你小?”
三少爷沈云问道:“你问这个干嘛?”
沈露绕有深意道:“视其为己出,那意思是如果他比你大的话,你迟早得叫他一声‘哥’。”
沈云勃然大怒,猛拍桌子道:“做他的春秋大梦!”
发现自家妹妹有些幸灾乐祸后,他不由得更为恼怒,抱怨道:“如今家里这么多事,你还有闲心开这些无聊玩笑。”
沈露一副乐天性格,说道:“多大点事,最多重头再来。我们又不是没穷过,哥,我可记得以前我俩抢一个窝窝头的时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屋内,抖了一天的景越睡得很香,正如三少爷所说,做着春秋大梦。
做着绑定修行延年益寿的春秋大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