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好像被惊动了,突然翻了个身。她脚下一慢,看见方才要来的东西还都浸在冰盆里,便动手做了碗冰凉的葡萄汁糖盐水,绕去床前去喊人。
“郑合宜,要不要喝水?”
她坐在床边,看那人睡得脸颊微红,便用湿漉漉的手去冰他。
手指才刚凑近他就醒了,还是那样缓缓的一下一下眨着眼睛,仍在迷糊的样子。
谢从安瞧着实在可爱,便忍不住凑过去看着,小声问:“还醉着吗?”
目光渐渐清明,郑合宜坐起身来,将四周打量一回,却又定住不动了。
“醒酒汤,喝不喝?”
谢从安举起手里的碗,见他毫无反应,便动手去扯他,“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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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这人不肯配合,差点将她手里的碗给打翻。
谢从安小心稳住了,听到头顶冒出一句话来:“怎么没换衣裳?”
他嗓音略显沙哑,不知是不是刚睡醒的缘故。
低头看见自己右手袖上那片痕迹已经微微变色,她忙将手藏到了背后,嘻嘻一笑,“忘了。”
手里碗被拿走了,可这人只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怎么了?难道很难喝?”
谢从安不信。
这可是她跟樱桃研究出来,被夏兰姐弟升级了的四季解酒汤。当时在扶风坊里风靡的很,可是最受欢迎了。
这次还是用今夏的新葡萄做的,冰了那么久,应当更好喝才对。
……难道是这种葡萄的皮太涩了?
可是颜府的葡萄,应当比百姓吃的都要好吧……
谢从安想着便将碗端起来啜了一口。
入口便是让人舒服到要叹气的清爽,蜂蜜中和了果子的酸涩,余味是被盐调出的属于葡萄的鲜果清甜。
“很好喝啊?”
谢从安看向郑合宜,这人却忽然转头又倒在了床上。
她抿着嘴唇眨了下眼,将碗放在了一旁的矮几上,踢掉鞋子也躺了下来,抬手扯过薄被一角盖在身上,动作十分的熟练自然。
里面的那个人睁着眼睛,丝毫没有方才迷糊的样子,黝黑的瞳孔间反而好似藏满了心事。
*
一觉醒来,天已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