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浅淡一笑,如荒芜的沙漠上冒出嫩绿的芽儿,带着希望、带着奇迹。
陆思贤看不透她的心思,想起她阻止秦若浅为帝,心中一股烦恼也没有多在意,只点点头:“晓得。”
皇后笑了,由心而笑,转身走的时候,想起一事,“阿贤,你唤杨氏换什么?”
陆思贤未经思索:“阿娘。”
“嗯。”皇后笑意深了深,坐回轮椅上,唤来宫人,出了临华殿。
陆思贤慢了几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皇后在占她便宜。
好吧,皇后是原主的生母,也算她的妈,便宜占了就占了。
她有些困,躺下后就睡了。
皇帝的陵寝一般从开始登基时就要建造了,规模宏大不说,陵寝道路两侧皆是打造的麒麟,巍峨是必然的,还象征着皇帝的尊严。
秦若浅本不想随行,坐镇含元殿,谁知皇后不肯,偏要她过来。
无奈只有随行,一路上秦承宗都跟着她,不断找着话说,一会说母妃如何、一会又道想娶王妃,不知哪家姑娘合适。
话里话外意思很明显,就是他便是新帝。
猪头脑子。
秦若浅心不在焉地时而回上一句,纵面色不耐,秦承宗也不恼,反而兴致勃勃。
待灵柩送至陵寝后,百官叩首,肃穆庄严之际,皇后站了起来,走至阶前,淡漠地望着众人:“本宫这里有一份先皇遗旨。”
百官哗然,秦若浅侧眸,就连往日肃然的张正也露出惊诧的神色,五皇子笑笑,好戏开始。
秦承宗则猛地抬首,露出欣喜。
皇后示意张正来接旨意,张正不敢迟疑,接过明黄色的旨意,张口之际,见到‘殉葬’二字,惊得不敢出声。
众人见他毫不掩饰的震惊,都显得彷徨不安,下阶的秦承宗不耐,恐生出乱子,一把夺过遗旨,也是大吃一惊,猛地一摔:“不可能,她是女子,如何继承帝位,这绝对不可能,皇后你矫诏。”
皇后不语,张正却似失魂落魄地开口:“殿下需看清旨意,她若矫诏,就不会拿出这份旨意,这是令她殉葬的遗旨。”
“殉葬”二字一出,百官面面相觑,秦若浅从地上捡起明黄色的布帛,看清旨意后,也不觉周身发颤。
这是堵住天下悠悠众口最好的旨意。
皇后不是为难了她,而是在做自己的准备。
陆珽未至,否则必生波澜。
她下意识看向张正,祈求他来做决断。
张正嗤笑,回望着她,面色铁青,半晌后又看向众人:“百官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