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无决又急急地侧身避过,依旧没有还手,只骑马往前小跑着,边跑边说道:&ldo;丁姑娘你听在下解释!&rdo;
&ldo;多说无益!&rdo;丁敏君正在气头上,还以为他要逃跑,当即也打马追了上去,怒道:&ldo;躲来躲去算什么本事?!看不起本姑娘吗?是男人就拔剑应战!&rdo;
&ldo;等等,丁姑娘‐‐&rdo;
西门无决见她气势汹汹地追了上来,又不愿与她刀剑相向,万一伤到就不好了,无奈之下只得先跑了再说。
唉,他明明是很认真地在向丁姑娘求亲的,出师不利啊……
丁敏君怎么可能就这样让他逃了,当然是伏低身子夹紧马腹直追,她发誓,绝对要让这个竟敢出言冒犯的家伙好看!
&ldo;站住‐‐!&rdo;
……
是夜。
月黑风高。
远离人烟的树林子里,一堆柴火燃得正旺,火星跳跃,发出哔哔啵啵的轻响。
丁敏君坐在火堆的这边,没好气地瞪着对面正默不吭声地折断枯枝扔进去的西门无决,手里已经收回鞘中的佩剑依旧在蠢蠢欲动。
今日要不是因为他来那么一出,她也不至于错过了下一个城镇,不得不露宿在这荒郊野外。
哪有人跟刚打了个照面连认识都算不上的姑娘请求结为连理的?这不是在找打还能是什么?明明就连杨逍那厮都还没有对她说过‐‐呸呸呸!
她在想些什么啊?!
丁敏君用力摇了摇头驱散脑子里莫名其妙的想法,却压不住脸颊隐隐发热,好在有火堆照着不太明显。
坐在对面的西门无决在将火弄得更旺了一些后,放下手中的枯枝,犹犹豫豫地开口叫她:&ldo;敏君姑娘‐‐&rdo;
&ldo;闭嘴!&rdo;丁敏君暂时还不想听他说话,故而没好气地将他堵了回去,不让他再开口。
西门无决默默地闭上嘴巴,俊朗的脸上似乎带了点儿委屈。
谁管你!
丁敏君在心中翻了个白眼,懒得再理他。
夜风徐徐地吹拂,西门无决好巧不巧正坐在了下风向的位置,烟气弥散,劈头盖脸地扑在了他的面上,呛得他用丝帕掩住口鼻弯腰不住地咳嗽起来。
&ldo;咳咳咳咳……&rdo;
丁敏君这才回想起来,面前这个人似乎身体不是很好的样子。她抿了抿唇,似是若无其事地起身离开上风向的位置,走到另一边坐下,语气硬邦邦地叫他:&ldo;喂,你坐到那边去。&rdo;
她拣了根树枝指了指距离自己最远的对面。
撕心裂肺的咳嗽声终于暂歇,西门无决抬起头朝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眼角都呛得有些微微发红。他也没在意她说话的语气,顺从地起身离开下风向,坐到了吹不到烟气的地方。
一时无话,过了半晌,丁敏君有些受不了这种静默的尴尬,没话找话地问道:&ldo;你这是怎么回事?&rdo;
&ldo;嗯?&rdo;西门无决意识到她在问自己的身体状况后,不太在意地摆了摆手,颇有些没心没肺地说道:&ldo;这都是老毛病了,在下未出娘胎便中了毒,从小身体就比较弱,前几年去西方雪山找寻千年玄铁的时候又不慎冻坏了肺腑,大约没几年好活了吧哈哈哈。&rdo;说话的声音还带着剧烈咳嗽后的嘶哑。
丁敏君皱了皱眉,见他用如此轻忽的态度说着自己的死期,便以为他如同之前一样又是在开玩笑,因此有些半信半疑。不过他这身体不好倒却是事实,于是开口教训道:&ldo;既然如此,那你就更应该好好调理静养才是,而不是到处奔波。&rdo;
西门无决专注地听着,先是谢过她的关心,随后淡淡地一笑,释然道:&ldo;敏君姑娘无需介怀,生死有命,既然无法避免,那还不如在尚且活着的时候肆意度过,也算不枉此生。&rdo;
丁敏君没听出他话中的深意,只又想到了白日里他那荒唐的举动,没好气地数落道:&ldo;所以你就那么轻易地在路上随便找了个女子求亲吗?&rdo;
&ldo;咳。&rdo;西门无决虚咳了一声,苦笑着小声地嘀咕道:&ldo;哪里有随便找?在下明明就是被姑娘在茶寮中的飒爽身姿折服了……&rdo;
丁敏君轻嗤了一声,抱臂斜睨着他,冷笑道:&ldo;折服于我一言不合就揍人时的姿态吗?&rdo;
她的剑又在蠢蠢欲动了!
西门无决眼神游移,知晓这件事现在应当点到即止,不能够再继续下去了,不然的话说不得又会招来一顿打,便连忙转移了话题:&ldo;咳咳,不知姑娘接下来打算去往何处?&rdo;
丁敏君倒也没有再继续不依不饶下去,算是暂且放过了他。她想了想,暗道自己出来的时候本就只是随便寻了个方向便跑了,哪里有什么目的地,不过现如今他们既然已经进入了山西的地界,距离汾阳也已不远,因此她便随口说道:&ldo;就汾阳吧。&rdo;
谁知西门无决听到后便眼睛一亮,高兴道:&ldo;这可真是太巧了,在下三个月之前与人约好比剑,亦打算前往汾阳赴约,如此说来,我们接下去还能继续结伴同行了。&rdo;
丁敏君闻言撇了撇嘴,不乐意地说道:&ldo;我才不要与你一起。&rdo;
话音刚落,她忽然眼神一变,目光如炬地朝侧上方抬头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