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慕千山把目光移了过去。
&esp;&esp;使臣道:“乌瀚无意进犯大晋,只不过因为土地不丰,人民生活贫困。若大晋愿意将边疆些许之地分让乌瀚,两国邦交定然永固,永结为好,大晋之地,乌瀚必然世代不侵。”
&esp;&esp;砰。
&esp;&esp;花纹缠饰的银质酒杯被人轻轻一掷,扔在地上,却带了内力的劲,发出一声清脆的裂响。酒水沿着白玉台阶蜿蜒地流了下来,浸湿了羊绒地毯,就像一道干涸的血痕。
&esp;&esp;分明熏了温暖的炉火,然而殿内的温度却骤降至冰点。
&esp;&esp;众人鸦雀无声。
&esp;&esp;慕千山把酒杯扔在了地上,只见那酒杯骨碌碌地,滚到了使臣面前。使臣抬起眼睛,上座的男人逆着光,看不清楚眼底表情,唇角却缓慢地勾勒出一个微笑。
&esp;&esp;冰冷彻骨。
&esp;&esp;“我不同意,”慕千山简单而轻慢地道,语调阴沉华丽,直直对上了那使臣的眼睛。
&esp;&esp;使臣的背后没来由地一个寒战,直觉得自己是被一只择人而噬的野兽盯上了,背后缓慢地攀上一丝凉意。
&esp;&esp;整个大殿中的气氛都好似凝固了。
&esp;&esp;但是慕千山的身体状况是肉眼看得见的差,即使隔着这么远也能看清他苍白的脸色。众人心中非常清楚,他都是硬撑着来的。满朝文武无人胆敢反驳,却只有一个病入膏肓的广平王和乌瀚人叫板!
&esp;&esp;乌瀚人之所以敢提这么过分的要求,是因为他们从某些渠道中,得知了慕千山病重一事。只要他死了,他们也就再无顾忌了。
&esp;&esp;大皇子上前,对嘉安帝施了一礼:“皇上,我们此次来中原,听说中原人骑射之术不逊色于我们草原上的人,想要见识见识。”
&esp;&esp;他目光在下座转了一圈,笑道:“不知大晋是否有这样的将才?”
&esp;&esp;四下都很安静,只能听到慕千山极力隐忍的,从胸腔中发出的断断续续的低咳。
&esp;&esp;他没有几分装的成分,从胸腔里发出的都是真的咳嗽。
&esp;&esp;旁边的小太监坐立不安,担忧地要来扶他:“广平王……”
&esp;&esp;慕千山摇摇头,拒绝了他的搀扶,将涌到喉头的鲜血咽了回去,目光冰冷:“我来会会你。”
&esp;&esp;慕千山此言一出,周遭顿时安静了下来。
&esp;&esp;三皇子猛然站了起来,被大皇子按着,又坐了下去。
&esp;&esp;“慕将军想要比什么?”大皇子出面,这殿里隐隐的嘈杂声都被压了下去。
&esp;&esp;三皇子戴着一顶狐皮帽子,身上穿着裘衣,冷笑道,“不如就比北疆的骑射之术?”
&esp;&esp;这话里暗藏的讽刺很明显,是在暗嘲大晋前些日子几乎输给了乌瀚,被乌瀚的骑兵打进了落霞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