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蒋晏再控制不住动手,方医生真怕沈慈书会撑不住。蒋晏看着沈慈书因为咳嗽被呛红的脸,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把内心那股冲动压下去,他推开沈慈书,面色阴沉转身上楼。蒋晏偶尔会来这栋别墅住,房间里有换洗的衣服,蒋晏脱下被沈慈书弄脏的衬衫,去浴室洗了个澡,顺便换了件干净的衬衫,这才下了楼。回到地下室的时候方医生已经把药给沈慈书喂进去了,这次他没有再吐,吃完药后就安静地缩着手脚睡觉,眉头终于不再紧紧皱着了。方医生收拾好医药箱,对蒋晏说:“蒋总,那我先走了。”蒋晏看都没看他一眼,目光紧锁在沈慈书脸上。方医生临走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说:“蒋总,鉴于沈先生的情况,这几天最好就不要做那种事了,明天我会再过来给沈先生弄点药吃。”原本以为蒋晏会动怒,但他听完只是淡淡嗯了一声。方医生走后,蒋晏来到沈慈书身边坐下,他嘴角还挂着药渍,因为刚才那一吐衣服上弄得到处都是。蒋晏随手擦去他嘴角的药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之后立刻抽回手,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甚至是自恼的神态来。就在蒋晏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忽然衣角一紧,他低下头,沈慈书不知道什么时候揪住了他的衣摆,因为太用力,细瘦的手指都发了白。沈慈书好像做了什么噩梦似的,睫毛不安的抖动着,嘴里无声地呢喃着什么,好像在央求他别走。蒋晏扯开沈慈书的手重新蹲下去,捏住他的下巴说:“你该不会是在装肚子疼吧?”沈慈书随着蒋晏的力道仰起头,嘴里呼着热气,黏糊糊的音节哽在喉咙里,苍白难受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在演戏。蒋晏正想松开沈慈书,看见他嘴唇动了动,似乎说了些什么,凑近只听见模模糊糊的“纪胜”两个字,不知道梦见了什么人。蒋晏没当回事,沈慈书被困在这里能认识什么人,也许只是在说梦话而已,没有放在心上。可是沈慈书紧抓着蒋晏的衣服不肯松开,蒋晏沉默片刻,没再推开他的手,任由沈慈书牵着。与此同时,纪胜来到老地方跟骆江他们喝酒。纪胜一坐下骆江就八卦起来,“纪哥,怎么样,跟你朋友说了吗?”自从上次纪胜话说他认识了一个新朋友之后,大家都迫不及待想要见一见,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入纪胜的眼睛。纪胜拿起桌上的酒杯,灌了一大口酒:“他不愿意过来。”骆江心想不应该啊,但看着纪胜喝闷酒的样子不像撒谎,凑过去贼兮兮地说:“纪哥,该不会是你舍不得带出来给我们看,所以才故意这样说吧?”纪胜没好气地说:“我是这么小气的人?”说着纪胜想到什么,轻咳一声解释:“他眼睛看不见,加上腿脚又不好,所以出来不方便。”骆江有些错愕,感情他们纪哥选的是个林妹妹啊,这么多灾多病的。骆江是个鬼主意很多的人,一下子就想到了办法,“纪哥,既然她不愿意出来,那我们过去不就行了?”纪胜一顿,抬头看向骆江,“我们过去?”“是啊,她又看不见,腿脚也不方便,那我们过去不就行了,反正都一样。”纪胜想想这也是个主意,他看得出沈慈书是很想跟他出来见朋友的,要是他们能过去,沈慈书也不用那么折腾了,说不定还能给对方一个惊喜。想到这里纪胜没再拒绝,几人约好了明天一大早在别墅门口集合。沈慈书醒来的时候那股强烈的腹痛已经消失了,他撑着地板从地上坐起来,感觉身上盖着什么东西,似乎是外套一类的。沈慈书摸了摸手里的外套,感觉到袖口处有一点凸起,好像是品牌logo。他记得之前还没有彻底失明的时候看见过蒋晏的外套,上面就有这样的标示。意识到什么之后,沈慈书像是被烫了似的立刻就移开了手指。他安慰自己,这应该是方医生的外套吧。昨天沈慈书恍恍惚惚间好像听见了方医生的声音,也许是对方来给他看病,顺便给他盖的。身上的外套犹如密封的鱼缸让沈慈书感觉浑身不自在,他拿下来放在一边,不愿意再碰一下。因为眼睛看不见,所以沈慈书连现在是什么时间都不知道。好在没过多久方医生就来了,是来给沈慈书复诊的,询问他肚子还疼不疼。沈慈书摇了摇头。说起来也奇怪,只有跟蒋晏做那种事情的时候他才会疼得厉害。方医生不经意间瞥见角落的外套,随口说:“沈先生,那是蒋总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