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蒋晏虐待他的时候,怎么从来没担心过。这个说法简直来得太晚又无谓。“我生活可以自理。”沈慈书盯着浴缸里泛着波澜的水面,“就算不能自理,也是你的杰作,不是吗?”说完他抬起头,迎上蒋晏的目光,清楚的看见他的脸上裂开一道缝隙。沈慈书却感觉不到一丝痛快,他一把关掉水龙头的开关,“如果沈总想做那种事,还是去找你的妻子吧,她应该能满足你。”蒋晏感到左胸膛的刺痛迅速蔓延了全身,良久,他开口说:“我已经跟舒淳解除婚约了。”沈慈书顿了顿,眼底闪过一抹惊讶,不过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就算蒋晏真的跟舒淳结婚,也已经跟他无关了。蒋晏紧紧盯着沈慈书的脸,一字一顿地说:“我现在想要的人只有你。”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沈慈书仿佛没有听见蒋晏说的那句话,淡淡地说:“我要洗澡了,你出去吧。”蒋晏眸子里闪过一抹失落,他强压下心脏处袭来的疼痛,缓缓站起身,“那我在外面等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就叫我。”沈慈书没有再回应,只留下一个后脑勺给蒋晏。蒋晏眼底闪过一抹失落,转身出去。浴室里很快传来水声,蒋晏站在门外,透过磨砂玻璃门,隐约能看见消瘦的身体。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慈书从浴室里出来,他身上换上了舒适柔软的睡衣,白皙的皮肤被水雾熏得湿润,额前的头发正往下滴水。蒋晏笑了笑,仿佛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你洗好了?”沈慈书背对着他擦拭着头发,“你可以下班了。”蒋晏看了眼沈慈书身下的轮椅,“我先扶你上床吧。”“不用了,你走吧。”沈慈书的声音冰冷而坚决,“出门的时候帮我关下灯,谢谢。”蒋晏仿佛迎头被泼了盆冷水,灼热的心冷却下来,他强迫自己挤出一抹艰难的笑,“好,那我先回去了。”沈慈书把毛巾扔在一边,扶着床边吃力地从轮椅上站起来,一点点挪到床上。蒋晏强忍下过去帮忙的冲动,机械般迈开脚步,抬手关掉墙壁上的灯,转身出了门。回到酒店已经将近凌晨,蒋晏脱力般躺倒在床上,他抬起手,轻轻解开上面的纱布,手背上的皮肤因为烫伤变得有些狰狞,被热汤溅过的位置一跳一跳的火烧火燎的痛。蒋晏自嘲地笑了笑,这都是他活该。沈慈书当初受到的折磨比他现在严重多了,他这又算得了什么?第二天一早,蒋晏出门去了沈家,沈明熙因为今天公司有事,所以一大早就起床了,刚走出门口就看见迎面走来的蒋晏。沈明熙扫了眼手表,现在才七点钟,蒋晏居然这么早就来了?“上班时间不是八点?”沈明熙皱眉看向眼前的蒋晏。蒋晏低声说:“我想在这里等沈慈书起床,说不定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沈明熙闻言看向蒋晏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他扔下一句“随便你”,然后就走了。因为蒋晏当沈慈书护工的事情人尽皆知,所以他上楼的时候没有人拦他,他来到沈慈书的房间,轻轻推开了房门。沈慈书正躺在床上安静的睡觉,蒋晏不自觉放轻脚步,生怕把他从睡梦中吵醒。他轻手轻脚来到床边,阳光透过没拉紧的窗帘洒在沈慈书脸上,他闭着眼睛,睡得很安稳。蒋晏不受控制的伸出手,轻轻碰了下沈慈书的脸。沈慈书被沈明熙带走之后,他本来还以为没办法再这么近距离碰他了。沈慈书的黑密的睫毛忽然颤了颤,他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是蒋晏的脸。见沈慈书醒了,蒋晏的手僵在半空,喉咙轻轻滚动了下,“你醒了?”沈慈书偏过头,脸上闪过一抹不加掩饰的厌恶。蒋晏指尖就像被什么辛辣的东西浸泡了很久,变得有些麻木。几秒后,他慢慢蜷起指尖,把沈慈书从床上扶起来,“我去拿早餐,你等我一下。”沈慈书冷淡地嗯一声。蒋晏很快把早餐端了上来,沈慈书坐在床上小口小口吃着早餐,尽量忽视那抹灼热的视线。吃完早餐之后,沈慈书去看窗边的鸟笼,一夜过去,小鸟看起来已经好多了,还吃了些东西。沈慈书忍不住把手指伸进鸟笼逗了逗小鸟。透过窗户,沈慈书看见今天很好,院子里被覆盖得一片洁白,连喷泉的水都结了冰。沈慈书回头说:“你推我去院子里吧。”他难得主动说话,蒋晏嘴角多了抹笑容,“好。”蒋晏推着沈慈书来到院子,佣人为了方便沈慈书外出,已经打扫出一条宽敞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