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赞了一声,他突地奇道,“这酒我竟是未喝过,很是香醇。”
沈灵眉梢一扬,笑眯眯看他,“是啊,很好喝呢。这酒名叫茯百。”
白史木眉头狠狠一跳,好半晌儿才吐出一口话。
“你哪里得来的?”
“今儿白日里宁绣来过。”沈灵没有看他,神采并没有不同,唇角的笑意未绝,“我前两日警察给她捎了信,拜托她夫婿去了一趟晋王府,替我拿来的,府里边存了好些。呵,我很久没有喝过,有些想念这滋味。”
白史木斜睨着她,久久无言。
“怎的,你不稀饭喝?”她问。
白史木手指在羽觞上转着,突地发笑,“你即知它是茯百酒,想来也晓得,这酒是陛下专为晋王酿造的,旁人不能喝。即使是我,也不可。”
沈灵微微一笑,“那有什么,酒而已。人有崎岖贵贱之分,酒这东西,岂非也有?再说,我们偷偷喝了,陛下能晓得?”
白史木看着她脸上的笑容。皱了皱眉。
“你如果是稀饭饮酒,等你的伤大好了,我为你找些好酒来。这酒,不要喝了。”
沈灵眉目沉下,状如果无意的为他盛了一碗汤,把酒壶拿了起来。
“好吧……你即是不喜,那算了,算我自讨无味。”
她看似没有情绪,但眉目间明白有些生气了。白史木手指微微一僵,叹一声,把她要拿走的酒壶抓了过来,杵在桌上。
“酒都开了,不喝掉,岂不是铺张?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好。”
沈灵笑得唇角扬起,灿如果云霞。
茯百酒的滋味儿别样,气息也极是独特,那香气并不浓烈,幽静得如果有似无,不周密闻像是不觉,可一旦入鼻却极是醉人。
这香醇之气,沈灵从未在别处闻过。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突然很想喝一口。
她是多么怀念这种滋味。
如果不是肚子里小甘儿,即使是毒,她也喜悦喝下的。由于那是白风信的滋味。
白史木浅酌小饮,样子极是文雅。
她看着他饮酒,只面上带笑,却不语言。白史木目光一凝,眉头突然一蹙。
“你本日找我来,究竟有何事相商?”
“你该当已经猜到了吧?”沈灵唇角微勾。
“我不知。”白史木眸底波光闪过,握杯的手紧了紧。
迎着他极富洞悉力的目光,沈灵弯了弯唇,溘然怅惘一叹,坐正了身子,直直盯着他看,“好吧,既然你没有发现我这般示弱,是为了百般奉迎你,那我便直说了。皇太孙殿下,现在我在宫中的身份极为尴尬,满朝文武当我是祸水,梁妃恨我入骨,陛下更是对我心生嫌隙,我真的很害怕,哪一日睡下去了,就醒来。”
白史木宛若并不料外,嘴角勾出一抹薄薄的含笑。
“因此呢?”
沈灵盯着他的眼,一眨不眨,言词极是恳切,“因此,殿下的好意我心领了,你如果是有心,劳驾放我出宫。”
“你想去哪?”
“天地面大,哪里都比皇宫安生从容。”
白史木沉默了。
屋外的雨点“沙沙”作响,被夜风送到窗棂上,那精密的敲击,在恬静的房子里,入耳格外清晰。灯光昏黄一片,二人目光对视,隔了好一下子,白史木才掀了掀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