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她失踪了,还到处找,让我去寺里斋戒祈福,我看她是跟人私奔了。”
少女对面的妇人皱起眉头说道:“这种话你女孩子家能说的吗?小鸾是你亲姐姐,你去祈福有什么可抱怨的。”
“我有什么可抱怨的?我可抱怨的地方多了去!”少女气急败坏的说道,“娘,我都十七了,就因为她不愿意嫁人,我也要老在家中吗?”
妇人闻言也皱起眉道:“我同你父亲说过了,小鸾不愿嫁人,那就先绕过她给你定亲。可你父亲是个老顽固,非要坚持长幼有序,把小鸾嫁给人再说你的事。”
“哼,父亲真想把她嫁人吗?”少女说道,“又不是没人向她求亲,每次不都是父亲挡回去。说什么她不堪别人妇,不就是不想她嫁人。”
“住嘴!越说越放肆了!”妇人抬手想打她,却还是不忍下手,只放下手解释道,“她不愿嫁人,能硬给她许人家吗?万一嫁过去闹出事情来,损害得是咱家的名声,别说以后的嫁娶了,就是已经出嫁了都会丢脸。”
赵小凤听完不在说话,只扭头看向马车窗外。
路边,郑照等一行马车过去了,才往渡口的方向走。按常理或者礼数来讲,他到沧州应该先拜会沧州知府,然后再依次拜访地方望族,寻个地头蛇的照顾和方便。沧州知府好像是绍兴人,姓甚名谁他忘了,地方望族他还依稀记得是姓赵的,看马车的前后簇拥应该就是这个赵家。
沧州赵氏,出过两任首辅,人称祖孙宰相。而今到了这辈,仍有两个一品大员在朝,好不风光。
回到船上的时候,月已经升起,耳畔只有船夫摇橹声,
第二天一早,郑照便领着平湖进了沧州城,找牙行租了个两进的院子,才回到船上请拂娘醇娘进城,脚夫在后面挑着行李,
拂娘到了院子,左右一看,宽敞不局促,便满意的点点头,指着仆人安置行李。
“表哥,我们要在沧州住多久?”醇娘皱眉问道。
郑照道:“沧州古胜蛮多的,住上一个月左右就可以了,你若船上嫌累,多住几个月也无妨。”
“船上还好。”醇娘摇摇头说道,“我是想找到那女道士的家人或者朋友道友,总之是她认识的人,把她自尽的这件事告诉他们,也能有个衣冠冢。”
郑照道:“既是女道士,就算是在家修行的,道观中也应该有人知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怕沧州道观太多,否则挨个打听也要浪费不少时间。”醇娘说完眼神挣扎了一会儿,似乎下了决心,“再多我也要找到,表哥能否以后出门带我一起?我会穿上男装的,绝不会被认出来。”
郑照想起翠安,虽然有些怀疑她说的话,但还是答应道:“可以,下午我要去兴化寺,一起吗?”
“一起。”醇娘点头道,她看向郑照,又笑道,“表哥不用担心我,男人什么样,我见到的多了去,我扮起男人来,绝不像翠安那种深宅里出来的那样羞怯。”
这话说得轻松戏谑,可话里透露出来的东西一点都不轻松。
郑照道:“表弟,那我们等会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