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子顽皮的劣根性展露无遗,岑乐在一整天起起伏伏的情绪找到了适时的发泄处,瞪着他,从心底生出的酸涩感开始上涌,经过鼻尖,直抵眼眶。
红彤彤的鼻尖和眼眶,将坠未坠的眼泪,在里面打着转,晶莹又剔透,如此我见犹怜的模样,蒋序几乎瞬间就慌了。
“你别哭你别哭,”他慌乱地从兜里拿出手帕,“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吓你的。”
眼泪迷蒙了双眼,身前的人影变得模糊。岑乐在紧抿着唇,一声不吭,一动不动。
蒋序将手帕塞到岑乐在手里,像她之前一样抬起胳膊做发誓状:“我真的错了,我保证以后绝对不吓你。”
岑乐在眨巴了一下眼睛,豆大般的泪珠跃出眼眶滑落到脸颊。她用力吸了吸鼻子,用手背胡乱抹脸:“你刚刚躲在哪里?”
“不是躲,就是坐着休息了会儿。”蒋序这会儿再也不敢逗她,指着单元楼左侧靠在一颗大树底下的长椅,“就在那。”
岑乐在顺着蒋序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距离他们现在站的位置大概二三十米,视线昏暗,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更何况他穿了一身黑,和夜色完美融为一体。
难怪她刚刚没看到。
“我好了。”她把手帕还给他,“还是干净的,我没用。”
蒋序自然是看到她刚刚用手背擦眼泪,没用他的帕子,准备拿回来的时候又转念想到自己惹她不开心了,需要拿些东西补偿她,“这是全新的,送给你。”
“我不需要这个东西,”岑乐在摇头,“我从来不用手帕。”
“这上面有兔子。”
“什么?”
“手帕上有兔子,和你刚刚的样子一模一样。”
岑乐在拎起手帕的一角,抬起胳膊提到靠近眼睛的地方,仔仔细细看了一圈,终于在最下方看到蒋序所说的那只兔子。
一只用细针绣的浅棕色红眼睛兔子。
针法有些粗糙,却也难掩它的可爱模样。
但是,和她哪里一模一样了?
“是你妈……”妈送给你的吗?
糟糕!说错话了。
岑乐在的声音一顿,视线重新落到蒋序脸上,镶嵌在雨搭中间的小灯,瓦数不高,亮度却足够她看清他,看清他不知何时变红的耳朵,还有脸颊中间的红晕。
她有些堵塞的脑子只能想到一个会让他这样的原因:“你很热吗?”
“啊?”蒋序抓了抓头发,手指划过滚烫的耳朵,“有点,从我家跑到你家只要二十分钟。”
“你跑过来的?没坐公交吗?”岑乐在瞪大眼睛。她最不喜欢跑步了,小学的体测长跑简直要命。
“嗯,我家离你家不远。”
岑乐在听徐鹤予说过,蒋序住在离学校不是很远的别墅区,闹中取静,环境特别好,房子也特别贵。
她对“贵”的定义并不清晰,妈妈每天给她五块钱零花钱,她有时候在校门口买了裹油条的鸡蛋煎饼后还能剩下两块钱,可以在小卖部豪气地买四包辣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