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跑得动,应该没有大碍。等他一出去应该就会被跟踪我的便衣发现了,便衣应该会叫救护车,我心中盘算着。
「无脸人!」我面对着它,一步步向门口退。
它又露出它那扭曲的笑容。
「你休想再去伤害任何一个人了!」我退到门口,鼓起勇气将准备已久的强硷溶液朝它泼去,然後转身跑到公园广场中央。
接着,我,那小男生,便衣警察,目睹着难以形容的一幕。
它缓慢地从公厕里走出来,脸上像是颜料被泼到水一般的滴滴答答溶解掉落,露出了以往我们只有在监视器上看过的「没有脸」!
「黑嘉丽」它沙哑的声音这次不再得意洋洋,而是阴森如从地狱飘荡出来一般,充满怨恨威胁的语气。
这位便衣大叔是有配枪的,他立刻拔枪对着拖着脚步朝我们走来的无脸人连开了数枪,但中枪的无脸人像是毫发无伤似地继续走来。
而且即使它没有脸,没有表情,我们却莫名地感受到它的怒气与怨恨,背脊莫名地感到阴凉,毛骨悚然。
「报警!」这是我情急之下跟便衣警察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我就是警察!」他脱口而出这句话之後,又紧张得对着无脸人开了一枪。
我猜他该换弹匣了。
「我已经通知救护车和局里了!」便衣大叔用很紧绷的语气对我喊道。
「我受够你了!」我终於体验到古人说的背水一战是什麽意思,随着它离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近,我所受到的压迫越大,所能作出的选择越少。
於是我把仅存的溶液泼了出去。
它那已经无颜的脸开始腐蚀出洞来,冒出恶臭的味道。
更可怕的是,由於这样的近距离,我听见它的声音是从那些腐蚀出来的洞中传出来的。
「黑──嘉──丽──我──会──去──找──你──」
我差点没这样晕过去。
救护车到了,警察来了,无脸人也跑了。
那小孩是跟父母吵架赌气离家出走的,一个人在外游荡临时很想上厕所,就在公厕内遇上了无脸人,然後遇上了我。
我最後是坐警车回去的,因为我已经整个人虚脱无力了。
我摧毁不了它。
一想到那恶臭的味道,那从腐蚀出来的洞中冒出来的声音,我就想把自己藏到这个世界以外的地方。
我又开始害怕。
我害怕被它找到。
我不知道会发生什麽事情。
我唯一知道的就是它不缺乏凶残手段的创意,而且它总有办法出现在你落单的时候。
「黑──嘉──丽──我──会──去──找──你──」
有谁能,求求你,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