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当天,平时一贯邋邋遢遢的林涌泉,打扮一新,不仅头发梳得整齐干净,还穿上了一身光鲜的缎子服,连那一脸肮脏的络腮胡子也剃得干干净净。徐士清当日在玉龙山庄的喜宴厅里遇见他时,还差点以为自己认错了人了,待林涌泉走近,他才看清对方的长相,不由得心里暗暗赞叹,往日真是眼拙,真没想到这林涌泉竟真是英俊非凡,一表人才。
4、仵作验尸
文兰和林涌泉的喜酒,徐士清只喝道一半,便不得不离场了,原因是,家仆来报,陈南城老掌柜已从无锡回来了,现今带着一名客人,正在议事厅等候。三天前,陈南城遵他的吩咐去无锡请仵作白志远,如今听说已带了一个客人回来,此事非同小可,徐士清听了来报,立刻下了酒席,匆匆别过一对新人,赶回云台山庄。
他回到云台山庄时,已接近戌时。他快步走到议事厅,推门进去,却见陈南城和一位陌生男子正坐着说话。那名男子大约四十岁上下,身材瘦长,穿一袭青布长衫,黑布棉鞋,手里拿了根不粗不细的箫管。徐士清记得陈南城当日说过,白志远不当仵作后,便在无锡城开了家专作箫管的作坊为生,看来此人必是白志远无疑了。
陈南城见他进来,忙起身迎接,那名男子也跟着站起。
&ldo;庄主,这就是我表弟白志远。&rdo;陈南城直接作了介绍。
徐志庆立即向白志远拱手作揖。
&ldo;原来是白先生,久仰久仰。&rdo;
白志远向他拱手笑笑,算是回礼了。
&ldo;陈掌柜,你可曾跟白先生说过此行的目的?&rdo;徐士清直接问道。
&ldo;我已说过。只不过他只能在宿城呆两天。&rdo;陈南城道。
&ldo;两天?&rdo;徐士清觉得时间未免太仓促了。
陈南城却笑了笑道:&ldo;庄主放心,只要没有节外生枝,用两天时间验尸已经足够。不信你可问他。&rdo;
徐士清回头望向白志远,后者朝他点了点头。徐士清勉强放心,但还是多问了一句:&ldo;白先生这次来,家里可曾安顿好?&rdo;他想,假如白志远的家眷没有异议,还是多留白志远几日更为妥当。
可陈南城却摇头道:&ldo;庄主有所不知,他是瞒着家里人出来的。我去的那几天,正好他夫人回了娘家,大概三天后回来,因而他两天后一定得回去。若是他出来重操旧业的事让夫人知道的话,他恐怕以后就没好日子过了……&rdo;陈南城说罢笑着拍了下白志远的肩。
&ldo;如此,是真的不敢留白先生了。&rdo;徐士清道,又问,&ldo;白先生,我已将我岳父的尸体放在云台山后面的山洞中,你看我还需要准备点别的什么吗?&rdo;
&ldo;炒过的酒糟两斤、煮热的醋两升,皂角水一盆,六盆清水外加两块干毛巾。&rdo;白志远口齿清晰地说。
徐士清立即拉开门,吩咐门外的徐庆予以准备。
不多久后,他们便披星戴月,骑马来到云台山的后山。
徐庆和另两个家丁在前面掌灯引路,陈南城和白志远走在中间,徐士清自己则断后。
虽然云台山是他的地方,但他深知,这里地广人稀,守得住一个洞却不可能守住整座山,况且岳父死得不明不白,凶手若知道尸体的所在,为了消灭证据,难保不蠢蠢欲动,因而他觉得还是小心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