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孤是谁吗!”他怒吼着,“孤是大岳太子!谁敢动我!”
大祭司双瞳无波无澜,步频都没变。
“放开孤!”贺云破口大骂,“你这个神棍!骗子!狗东西!”
灼热逐渐逼近,滚滚热浪扑面而来,贺云后背却一片冰凉。
他急得眼泪都快落下,切切实实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大祭司已经行至他跟前,火苗跃动着,热烈又滚烫,像是魔鬼的手,要将他拽入地狱。
下方人头挤得密密麻麻,一双双眼睛透露出期待的目光,仿佛在无声地庆贺着一场盛大的狂欢。
大祭司搂着衣袍蹲下身,缓缓将火焰往底端的柴火移去。
“韩素!”贺云崩溃大叫,像是攥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风过无痕,韩素在第一片树叶落下的瞬间睁开了眼睛。
手腕一转,麻绳自动脱落,她借着这股力道一个翻身,便轻轻巧巧地落了地。
“动手!”
威严的命令自她口中传出,眨眼间,不知从哪儿射出一根寒光四溢的冷箭,顷刻将那大祭司捅了个对穿。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了,快到连大祭司本人都没反应过来,他甚至来不及看一眼杀自己的凶手,便咚地沉闷倒地。
那个瞬间,一切归于死寂。
那根燃烧的木棍啪嗒一下掉入柴火堆中,眨眼间,火焰一蹦三尺高。
呛人的白烟与火共舞,钻入眼睛与鼻腔,热辣的泪珠便滚滚落下。灼热自脚底腾然跃起,烧至素白衣衫,像是一双赤红的大手,欲拖人入地狱。
贺云眼前像是被蒙了一层白雾,看不清又听不切,火焰张牙舞爪地贴着皮肤往上爬,他甚至听到了滋滋的焦灼声。
突然有人抓住了他的手,却听刷刷两道剑气,腕上一松。
他软趴趴地倒了下来,手掌蹭着火苗,摩擦出一片殷红的血色。
那只手一刻都不曾松懈,像是一把大钳子,牢牢拽着他的命。
贺云在朦胧烟雾与冲天热焰中抬了一下眼睛。
随即,一股大力猛地从腕上袭来,他措不及防,顷刻间便被拽出了火堆。紧接着,一盆水劈头盖脸地泼了过来。
他被水流弄得睁不开眼,有水顺着流入他口中,很冰,很凉,像是昆仑山上的雪沫。
腕上一松,贺云倏然睁眼,望见了个挺身直立的背影。
那人脊背如松如柏,黑发凌乱地散下来,裸露的左臂上血迹斑斑,将素衣染得殷红一片。
晨间的风将她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韩素在初霜冷雾中偏头看了他一眼,嗓音冷得像是隆冬的夜。
“滚回去,躲起来。”
话音刚落,其中一个打鼓人猛然将衣袍一掀,转手摸出一把寒光烁烁的铁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燕王冲去。
其余打鼓人也纷纷卸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