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长川从未惧怕过折柔人。
折柔的不败战绩或许是前朝的阴霾,但从不是应长川的。
风沙忽在这一瞬停了下来。
远方校场上的景致还有嘶吼声于骤然间变得清晰。
应长川迈步继续向前。
伴随着校场上战马的嘶鸣声,他忽然漫不经心道:“一味退让并不能罢战息兵,以战止战以杀止杀才是乱世唯一可行之道。”
江玉珣不自觉攥紧了掌心。
他停顿片刻,终于沉沉地点了点头。
……征战或许不是选择,而是历史给这个时代的唯一一张考卷。
-
方才的话题有些沉重。
离开校场后,江玉珣便与皇帝扯起了种树的事。
“北地虽然有大片戈壁无法屯田,但也不能放任其不顾。若风沙太大,地里的作物也难长好。”
“未来定要在这里多多种草植树……咳咳……”
黄沙虽然已经散了,但是江玉珣说着说着还是忍不住咳了几声。
应长川的脚步忽然一顿:“爱卿可是身体不适?”
“嗯?”江玉珣下意识摇头说,“回陛下,臣刚才只是不小心吸到了沙子而已。今日处理手上水泡的时候,军医顺手给臣把了脉,说臣身体非常健康。”
穿越以来江玉珣的身体还算不错。
但是自从知道原主的情况后,暂时还不想领便当的江玉珣就格外注意健康。
“那便好。”应长川轻轻点头。
……
镇北军的营地扎在戈壁滩上。
走起路来脚下便会发出沙沙的声响。
没了黄沙的阻隔,应长川的身影和声音都变得尤其清晰。
寒暄了两句后,江玉珣的心里忽然生出一点奇怪的感觉。
不对,刚才的话题有些怪怪的。
“君臣有别”这个原则再清晰不过。
身为皇帝的应长川怎么会和大臣单纯闲聊?
我虽然是他的秘书,但半点也不懂军事。
他刚才为什么不去找镇北将军谈论练兵之事,而是同我说那么多话?
()应长川似乎也不是走平易近人路线的皇帝吧……
眼见着镇北军大营越来越近,江玉珣的眼中的疑惑越来越浓。
处于走神状态的他不小心一脚踢到了碎石之上。
“嘶……”江玉珣不由踉跄了一下,方才稳住身形。
他这边动静颇大,应长川终于转身疑惑道:“爱卿这是怎么了?”
江玉珣有些不好意思地站直了身,末了极其坦然地说:“臣在想……陛下今日同臣说这么多话是为了什么?”
烟灰色的眼眸中忽然浮现出一丝笑意。
应长川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略微压低了声音反问道:“爱卿觉得孤为何要说这么多?”
江玉珣不由仔细思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