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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1页）

虽然耳边是人群的吵闹和刘德华的恭喜发财，梁逍仍然能够具体地回忆起那块皮肤旖旎的触感，还有咬上去的感觉。

不得不说，叶季安对数字的感觉确实很灵敏，卡里还剩两千六百多块，最后的账单就是两千五出头。把这车东西运进后备箱费了点工夫，等他们回到小区外那个红绿灯口，已经快到四点了。大门外有卖烟花爆竹的摊子，梁逍停靠在一边，&ldo;前辈想放哪些?&rdo;

&ldo;不放了，&rdo;叶季安想了想，说道，&ldo;没时间，我得快点回去做饭。&rdo;

他说的快是真的快，不到四点半，一锅热腾腾的海鲜面就煮好了，汤汁鲜浓，除了半只龙虾和鱿鱼须之外，还放了爆香的蒜蓉和烫熟的娃娃菜心，他盛出来两碗，坐在餐桌边看梁逍吃了一会儿，又自己回到厨房忙活。等梁逍端着空碗来到厨房，白面剂子已经切好了，擀皮的工作就交给他，叶季安自己则在给一只粉白的猪肘抹腌制料，&ldo;今晚试试德国脆皮烤猪肘，底下垫烤西蓝花和烤芥蓝，&rdo;他用手背揉揉眼睛，&ldo;然后配点啤酒喝。&rdo;

梁逍帮他把垂在身后的围裙带子系好，&ldo;到时候我要拍照发朋友圈。&rdo;

叶季安扭脸笑他，&ldo;你朋友圈里什么都没有啊。&rdo;

梁逍抱上那把腰，用力搂了一下，&ldo;以后就有了。&rdo;

叶季安则大大方方亲他一口，道：&ldo;快点擀饺子皮去。&rdo;

经过一上午的历练，梁逍的擀皮技术虽然基础不佳，但是突飞猛进，等他把五十多张面皮全都擀出来，扑上面粉放好，叶季安才刚刚把各种菜肉切了个差不多，烤箱预热上了，猪肘还没放进去。梁逍留在厨房里帮了会儿忙，但他力所能及的也就是搅和搅和鸡蛋剥剥蒜头，不多久就被叶季安打发出去歇着了。

把诸如安全套之类的采购物品全都归位，又打了几个电话，梁逍用镊子夹着南美大蠊给马克思加餐，心不在焉地琢磨着厨房里的场景，他就有一种预感，那猪肘在今晚也绝对算不上是主角。

果然，当晚七点四十，离春晚开播还有一会儿，叶季安把一桌菜上齐，统共六菜一汤，黑椒釉汁配烤猪肘、白灼大虾、脆皮蛋卷、柠檬煎鳕鱼、蒜蓉荷兰豆、清炒塔菜，还有一锅莲藕炖腔骨、两盘半只不破的水饺。

&ldo;不用吃完，别撑着了，&rdo;他咬开啤酒盖，给自己和梁逍倒上，&ldo;就图个喜庆。&rdo;

梁逍放下拍照的手机，抬手和他碰杯，&ldo;吃撑就吃撑了，因为太香。&rdo;

叶季安已经习惯他的嘴甜，支起下巴，眨眨眼睛，&ldo;那你准备先尝哪一道?&rdo;

梁逍把筷子落在那道最让叶季安费心的烤猪肘上，咬在嘴里有咔嚓脆响，他看着他，&ldo;比我在餐厅里吃到的好。&rdo;

叶季安又灌了口酒，&ldo;你就蒙我吧。&rdo;

梁逍一脸无辜，&ldo;前辈准备先尝哪一道?&rdo;

&ldo;我看看饺子咸不咸，&rdo;说着，叶季安夹起一只水饺，也没蘸醋，空口放进嘴里，&ldo;还行，比我想的要好。&rdo;

他的眉头却又皱起来了，&ldo;调味还是有点重，太久没包了，以前一个人煮点速冻的就行。&rdo;

几米外的电视骤然开始吵吵，那是春晚欢腾的开场音乐，梁逍也去尝那饺子，不禁在心里发出一声惊叹，如果说上午的芹菜让他对饺子产生了心理阴影，那这一口，就把阴影又全部抹除了。

&ldo;前辈，在南京的时候，也是你负责包饺子吗?&rdo;他柔声问。

&ldo;差不多，我妈调馅，我擀皮和她一起包，&rdo;叶季安开始剥虾，剥得又快又齐整，往梁逍碗里放，他扯出一把笑，&ldo;我爸和我弟弟……都不是能进厨房的人。&rdo;

&ldo;那他们现在还在一起过年吗?&rdo;梁逍还是专心致志地看着他，那种目光，毫不避讳地流露关心，虽然问的是别人的事，还是让人感觉温度太高了。

于是叶季安低下头去，&ldo;应该是吧。我弟弟在上海工作，过年带着老婆孩子回去看爸妈，坐高铁也就一会儿的事，年夜饭现在都出去吃了，会给我打一个电话。&rdo;

第四只虾落进碗里，梁逍则握住停在碗沿、还没来得及缩回去的手，&ldo;如果说起他们让前辈觉得不开心了，我们以后就不说。&rdo;

叶季安的腕子明显僵了一下，他的目光还在躲避，&ldo;也没有。为什么会不开心啊。&rdo;

&ldo;嗯。&rdo;梁逍没有回答，只是点点头又放开那只手，他也开始剥虾了，放到叶季安的碗里。

叶季安显得有些无法适从，抽出纸巾擦了擦手，他拎起刀叉准备趁热吃鳕鱼，手机又响了，就放在桌面上，屏幕上的姓名醒目：叶之鸿。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ldo;抱歉，&rdo;叶季安下意识道，&ldo;是我弟弟。&rdo;

梁逍不明白这有什么好抱歉的，他放下筷子，&ldo;要我回避一下吗?&rdo;

&ldo;不是，不要，&rdo;哪知叶季安竟然慌了，他站起来，抓着手机钉在桌前，眼睛看着梁逍，里面的光在闪动，&ldo;……能让我坐你旁边吗，我就想，靠着你。&rdo;

第20章

客观上来看，叶季安并非对如何面对弟弟打来的电话而感到无措，相反年年演练一回，已经能算是经验丰富了，他之所以这样紧张，或许可以把原因归结在上午的拜访上面。某些回忆被触发了，于是本能也跟着跑了出来，他就是觉得很不舒服，想到即将听到的口气、谈及的事情，也想到信号另一端的那张脸，他的印象早已渐渐模糊，但就是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