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卿羽尘替小徒弟掖好被子,就转身离开了。陆仁甲却怎么都睡不着了,他瞪大眼睛望着上方的帷幔和床顶。
&esp;&esp;师父,刚刚起了杀意。
&esp;&esp;卿羽尘回去后,同样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干脆把系统拖出来聊天。
&esp;&esp;“系统,我有一件事还是想不明白,按照设定,夜宇皓是鬼尊,是百分之百的纯鬼。可是陆仁甲明明就是活人呀?”
&esp;&esp;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一直没有把二者联系到一起。
&esp;&esp;系统回答:“如果你当初没有出现,他就变成鬼了。”
&esp;&esp;卿羽尘抖了一下:“此话怎讲?”
&esp;&esp;“按照原剧情,他在百花楼里受辱后,当天夜里就自杀了。”
&esp;&esp;“我擦!你们这个剧情安排也太不人道了!”卿羽尘生气了,“就算他是反派,可也是一个孩子啊!”
&esp;&esp;卿羽尘终于能理解原作中的反派为什么那么变态了:他曾经因为一个男子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衣角,就把人家的手砍了;还因为一个路人男多看了他一眼,就把人家眼珠挖出来;甚至某男性因为夸他长得好看,就被他下令拔了舌头,割掉了那话儿。
&esp;&esp;因为不是主角,反派的这些童年经历没有呈现在书里,导致卿羽尘看书的时候不理解,只看到了夜宇皓的坏,现在他懂了:
&esp;&esp;原来都是童年阴影导致的。换了是他,也很难保证不黑化。
&esp;&esp;卿羽尘突然不后悔自己当初把他救了回来。
&esp;&esp;二十四孝好徒弟
&esp;&esp;卿羽尘半夜回去后就一直睡不着,一大早又来看望小徒弟,只见床上的少年脸色苍白,嘴唇上几乎没有血色,眼睛下有些青黑,明显昨天晚上没睡好,他猜测应该是伤口太疼了导致的。他哪里知道,俞风华的止疼药起效很快,陆仁甲根本不是因为疼痛才夜不能寐,他后半夜想着师父起杀意的事才睡不着。
&esp;&esp;昨天半夜受光线的影响,卿羽尘看得不太清楚,现在看清了徒弟神色憔悴,特别是他肩膀两侧的被子微微隆起,卿羽尘知道那下面是穿骨的铁钩,心里突然很难受,他想掀起被子,查看一下他的伤口,手刚伸过去,陆仁甲就醒了,他紧张地喊了一声:“师父!”
&esp;&esp;卿羽尘望过去,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小徒儿眼中一闪而过的恐惧,他怀疑是自己的错觉。
&esp;&esp;卿羽尘想摸摸小徒弟的头,安抚一下,突然又想到:这小子长大后竟然想让我给他暖床,会不会是我平时对他太好,让他混淆了自己对我的感情,所以才跑偏了?不行,以后还是保持点距离。从现在开始把他掰直,希望还来得及。
&esp;&esp;想到这,卿羽尘又把手收了回去,还刻意端正了一下脸色:“你继续睡吧,我走了。”
&esp;&esp;卿羽尘刚想转身,衣袖就被陆仁甲扯住了,小徒弟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拽住他衣袖的一角,以一种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他:“师父别走,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esp;&esp;以往面对阿甲这样的小表情,卿羽尘肯定立马缴械投降了,但这次他故意摆出一张严肃的脸:“你有伤在身,需要休息。”
&esp;&esp;陆仁甲故意轻声说:“我疼得睡不着,师父给我讲个故事,我就没那么疼了。”
&esp;&esp;他决定了,不管师父是因为什么原因突然疏远了他,他都要把师父争取回来,他知道师父心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装把柔弱总没有错。
&esp;&esp;这少年的眉眼原本就好看得不行,特别是那双丹凤眼,跟会说话似的:之前卿羽尘给他讲故事,他听得聚精会神,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给人一种天真无邪的感觉,给卿羽尘造成的心理压力并不大;这会儿却是半睁,反倒跟成年后那种狭长的眼型一般无二,无故平添了不少妩媚的风情,但偏偏眼神纯洁无辜,再配上眼底突然涌起来的一层薄泪,竟然给人一种又纯又欲的感觉,瞬间就把这尘世间所有的妖艳贱货都比了下去。卿羽尘甚至觉得,他若是个女的,自己当初没有把他带出百花楼,估计就是头牌了吧。
&esp;&esp;就算卿羽尘自认为自己是钢铁直男,面对这样楚楚可怜的小眼神,也是心有戚戚焉。
&esp;&esp;“……”卿羽尘实在招架不住这少年撒娇,尽管板着脸,他还是在对方的床边坐下:
&esp;&esp;“那好,从今天开始,为师给你讲二十四孝。”卿羽尘心音:我用《二十四孝》故事来给反派洗脑,我就不信没法把他培养成内心正直的好少年!
&esp;&esp;陆仁甲眨巴了一下眼睛:“二十四孝?”
&esp;&esp;卿羽尘解释:“讲的是二十四个该如何孝顺父母的故事。”
&esp;&esp;少年顿时神色黯然:“可是……阿甲没有爹娘,奶奶也早已过世。”
&esp;&esp;卿羽尘严肃地说:“但你有师父,师父就相当于你的家长,你要学会如何正确地尊重师长。”
&esp;&esp;陆仁甲奇怪地问:“难道我还不够尊重师父?”
&esp;&esp;卿羽尘实在说不出口命轮镜里预示的未来,只能拐弯抹角地说:“你现在还小,谁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万一你哪天叛逆了,以下犯上怎么办?”
&esp;&esp;“师父担心我以下犯上?”陆仁甲觉得卿羽尘有这样的想法,完全不可思议,“师父是阿甲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家人,我怎会伤害你?”
&esp;&esp;卿羽尘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esp;&esp;陆仁甲把右手举到与太阳穴平行的位置,竖起其中三根手指:“师父若不放心,阿甲可以起个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