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玉冥不解看她,“我自认为从未有亏待你之处。”
尔卿不禁发笑,“旁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问题,你主动捉摸竟也没个答案,就已经说明一切了。”
不再理会他,尔卿猛然提速,身形在虚空化为一道红光残影,刹那消逝。
玉冥的声音在身后远远传来,“尔卿,我不懂,你告诉我!”
尔卿没做理会。
到了老槐树说的地方,尔卿落地轻点地面站稳,不等环顾四周,身后风声疾厉,银霜花气息停在身边。
尔卿蹙起眉尖,转身要去查看四周,被一股大力攥住手腕。
又如先前那般要用结界将他弹开,但这次却没有奏效。
玉冥紧握着她一截皓腕,神色认真严肃,“我是半魔,你不是不知,我体内有半数魔族气息,你能感受到的,我感受不到,我哪里做的不好,哪里让你失望到宁可一死逃离!你不告诉我,我永远不知晓!”
声声质问,振聋发聩,莫名激起尔卿胸中怒火。
“你如何不知!如何不晓!你是有半数魔族血脉,但也有半数人类血脉!若无七情六欲,如何有善心救下荆安,如何有恨,记恨凡人魔族!你若什么不知,那只能说明你从未将我放在心上!”
说是往事,但也不过才远去数月而已。
现在旧事翻开,依旧历历在目,清晰可见,连丁点细节都不曾模糊。
尔卿本以为自己放下的够彻底,即便不彻底,隐藏的也足够彻底,没想到重提旧事,胸腔犹如浪涛翻滚久久不息。
空气骤然安静,风呼呼的吹,将二人发丝衣袍吹的凌乱。
玉冥锁着尔卿倔强带着怨气的眉眼,“原是如此,怨我未曾将你放在心上……”
他仔细回想着这些时日看到那些恩爱人家相处日常,对比从前,他确实有不好之处。
紧扣着尔卿的手轻柔几分,他言,“我不知,我堕了业,感受不到……”
“堕业?”
尔卿回想起在那温泉池水中看到的景象,池水未变色,他并未堕业。
晶莹泪水顺着眼尾滑落,她嗤笑一声随意将泪水抹去,笑睨着玉冥,“堕业?好,就当你是堕业了,无情无欲的魔头又为何来招惹我?哦对,魔族有可怕的占有欲,你见不得我跟别人在一起,所以出来阻挠对吧?”
尔卿十分讥讽的笑刺到玉冥,他眼底有受伤之色淌过,“不全是……”
“你说什么?”尔卿仍旧挂着嘲讽的笑。
玉冥神色专注,透着几分血色的黑眸紧紧凝着尔卿眉眼,直要渗透她,“我于你,不全是魔族天性占有。”
“还有什么?爱吗?”尔卿笑得双肩颤抖,“你没有七情六欲,如何知晓爱,不觉得与你方才说的话前后矛盾吗?嗯?尊贵的冥尊大人。”
脸上笑意转冷,如冰刃般刮过玉冥面庞,尔卿手上用力,挣开他的手,随手挥出一道结界,将他隔绝在外,转身开始查探四周。
此处草木众多,无需她发问,这些八卦的草木便将在此地发生过的事一股脑说了。
听完草木叙述,尔卿骇然色变,疾步朝丛林深处走去。
地上还有斑驳黑色痕迹,似是血液干涸许久。
中央,横着一条斑斓巨蟒的尸首。
几日过去,尸首开始腐烂,发出阵阵恶臭,但隐约能分辨出模样。
巨蟒眉心有一块金色三角印记,是为被收为本命妖兽的烙印。
她虽不知这妖兽为谁的本命妖兽,但那印记她再清楚不过,是太阴宗御兽宗的标记。
当日演武大会,与余乐安对阵的桓操召唤出来的妖兽眉心便有这印记。
结合草木描述,尔卿心下一沉。
是玄诚子长老一行被盗走魔剑之人伏击,所幸玄诚子长老逃出去了,只是遗留在此处的弟子,当时未死,却被盗剑之人带走了。
莫非是拿去锻剑?
盗剑之人,竟知晓锻剑之法……
尔卿眉心敛起,隐约嗅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甩开玉冥,回到木屋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叫众人不免关心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