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越来越重,满目的白,晃的对不上焦,整个人有种腾云驾雾的感觉,也好,离地三千里,那就飞天了。
所谓人倒起霉来,喝凉水塞牙根本不算什么,要飞天的时候让人硬是一把扯下才是霉上加霉。
有人猛的跳进水里,凄楚大叫,立即将我的飞天梦惊个粉碎,然后又像只狗一样,扣着我的脖子一番乱扒,带着我扒上岸。也不管我浑身还冒着白气,一把将我搂进怀里。
那么闹的一个人,忽然静了起来一动不动。我正迷糊呢,忽地觉得抱着我那人浑身颤抖,一滴滴热乎乎的液体沿着我的脖子往下淌。
我努力看了他一眼,太近,没法对焦,只看到青惨惨的一片衣襟。
缓了口气,我哑声说:&ldo;真……对我好,让我死!&rdo;
老天爷,冰火双刑都受过了,就求求您老,让我干干脆脆的死了吧。
&ldo;不,小棠,无论用什么方法,我都不会让你死!&rdo;抱着我的人声音嘶哑,但还是听出来原来是清亮的。
年轻的嗓音有着一种莫名的坚持:&ldo;我一定会保护你,不会再让人伤害你……&rdo;
小棠……我闭着眼睛翻了翻白眼。毫无疑问这是第二个恶梦,梦里的主角甚至不是我本人,而是一个叫做小棠的人。我不过是个旁观者,可以继续睡了。
好烦!怎么人死之前还会做这么莫名其妙的梦!
冰火二重天之后,居然是……
说不出的温暖柔和,舒服到好像泡进了一池温水,浑身放松,毫无负担的随着碧水荡漾。灵魂就在这荡漾中缓缓飞升,从空中俯视着沉溺的肉体。
是进了天堂吗?我缓缓睁开眼,这一眼立即把我打进地狱。
太太太恐怖的事情了,简直比以上两个恶梦叠加起来,不,比所有发过的恶梦加起来还要恐怖的事情正发生在我身上!
&ldo;啊……&rdo;我扯开嗓子,尖叫……未遂,给捂住了。
&ldo;小棠,别叫,会给人发现的!&rdo;捂住我嘴的男人紧张的说道,额角亮晶晶的一溜细汗。
&ldo;唔……唔……&rdo;我挣扎着点头,再不附和就会让闷死了。
对方的手一松开,我立即呛咳起来,喉咙辣辣的,想吐,但吐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ldo;抱……抱歉,我不是故意的。&rdo;那男人紧张到结巴。
我狠狠的盯着他,原本很清秀的一张脸呈现可疑的惨白,裸露的上身还没有完全发育成男人的体格,稍嫌文弱的手臂还绕在我的腰上……不是故意的,你这死y贼,跟阎皇爷申辩去吧!可是目光所及,竟是……
&ldo;啊!&rdo;我再度惨叫,我那32d的胸部到哪里去了?现在水红色的小肚兜下面竟然是一马平川……
这次还没等别人捂我的嘴,我先自己捂住,掩面痛哭,眼泪小泉般从手指fèng源源流出,砸得身下的稻糙&ldo;啪嗒啪嗒&rdo;的响。
那跟我干燥的皮肤摩擦沙沙作响的稻糙,紧紧抱着我衣不蔽体的少年男子,若有若无的香气跟酸馊气混合的可疑气味,以及身处的显然是一间在寒风中摇摇欲倒的破屋,这些全都是真实存在的东西。
所有感官都在提醒我,这,不是一场噩梦!
以我丰富的幻想力来判断,我坠入了一个未知的空间和时间之中。
天无绝人之路,给我一个机会重新开展新生命,我也很感激,但是……为什么非得是这种状况!衣衫不整,四肢无力,身无分文,委身在一间风一吹就倒到处都是破洞的破屋,最,最重要的一点,居然还给一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子给……
我&ldo;哇哇&rdo;的大哭起来,从上辈子被辜负到被害死到如今,流尽八辈子的眼泪。
凭什么,我甄宝儿就该比别人倒霉这么多!
&ldo;小棠,你别哭了。是不是肚子饿了?还是伤口疼?还是觉得冷?你,你别哭,我……&rdo;那个小男生,大概也就十四五岁,现代人念初中的年纪吧,在这个年代挽了个公子髻,竟然就这般色胆包天,调戏未成年小女孩。他急得脸发红,结结巴巴的问着,但抱着我的手倒是一点没用松。
我一边哭一边口齿不清的说:&ldo;你……居然敢欺负我!我,看我身体好了,把你大卸八块……&rdo;
&ldo;我欺负你?&rdo;小男生很愕然的张大嘴,&ldo;可是如果不是这样,你就会冷死了呀。&rdo;忽然意识到我在说什么,合上嘴时苍白的脸上显出两坨晕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