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少犹豫,或是迟疑。
不管是生意还是生活,季北秦一直延续了在部队的作风,骆曲习惯了他的雷厉风行,习惯了他的冷情决绝。
只要自己上半句出口,很快就能听到季北秦的决定和吩咐。
但这次却不太一样。
他回头,有些不解的看着后座的男人,季北秦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前面,钉在他脸上,但眼神却又没聚焦。
骆曲甚至觉得他没在看自己,只是定定的僵着,仿佛陷在深烂的泥潭。
他从没见过季北秦这个表情,这样一言不发,连引擎声都刺耳的吓人。
“季总,要不要我”
“下车。”
骆曲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的眼神中扫过一丝诧异,但随即被后座人淡薄无边的余光掠过。
骆曲知道。
季北秦是让他滚下车。
傍晚路灯刚明,车开出去的地方留下一条淡淡的白迹,驾驶座上的人脸色沉的像碳,骆曲远远地落在后面,甚至觉得车身摇摇晃晃,都有些不平不稳。
车停到南大的时候,已经快晚上。
季北秦推开研究组的门,领导飘一截上肩头。
好在表情不算失态。
他知道江洛在哪就好,只要能见到人,他就可以解释,可以慢慢哄。
“江洛呢?”
但他的脸色实在臭的吓人,研究组里剩下的一个小寸头扶了扶眼睛,干咽下一口口水:“早走了啊。”
“走了?”
季北秦声音瞬间震开。
“对对啊。”
寸头活生生叫他吓成了结巴:“小江回来就找找了魏组长,他他们就出去了。”
江洛曾经无数次同季北秦讨饶,撒娇一般抱怨,最常用的词就是严肃。
他不吃速食,不吃零食。
家里的东西从哪里拿就要规整到哪里去。
早上出门一定会规规整整,连袖口都不会少一次。
公司所有的事条条框框,一条也都不会漏。
连通知骆曲开车,都是精准在带完表出门的前十五分钟。
季北秦此刻站在南大的地下停车场,摸遍了两个口袋,才想起车钥匙落在了研究室里。
他顾不上回头,直径走到学校门口,要打车回公寓,却又发现手机扔在了车里。
简直可笑。
甚至荒唐。
路边碰巧驶过的出租车终止了这一场尴尬,他上车回到公寓,直径到了物业。
身为南城单价最昂贵的几栋楼之一,业主要求撬锁开门这种事实在是鲜少有见。
季北秦光落落一个人站着,最后几乎是用吼的把物业吓去翻了采访视频确认身份,然后叫来两个娴熟的开锁工,叮呤咣啷了一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