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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2页）

这是齐王韩信。

张良垂目，压下心里那一点翻滚的情绪，再抬眼时已换上他惯有的微笑，道：&ldo;齐王，汉王派在下来为殿下举行封王大典。&rdo;

韩信见他这副样子，眉头就不禁一皱。他走上前，一只手抓过张良的手，另一只手就环过他的肩膀扶住他，慢慢的带着他往前走，道：&ldo;不急，张先生一路旅途辛劳，还是先休息为好。&rdo;语罢，便头也不回，甚为熟稔地吩咐道：&ldo;送热水到张先生房里去，准备干净的衣服过来。&rdo;

&ldo;是。&rdo;

张良被他这样半扶半搂着有些心不在焉。他与韩信相识四年有余，除了第二年相聚大半年外，其他时间都是聚少离多，更别提最近的这一年多都没见。人总是要变的，从前的韩信碰自己一下都要害羞的红耳朵，如今都能在大庭广众下与他行为亲密了。

如今他变得更沉稳，两年多的上位者的角色也令他惯于自我决策，然后施号发令。

或许，他该重新考虑一下天下的局势了。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到张良的房门口。推开房门，一个浴桶已在房内热气袅袅。

张良道：&ldo;齐王，良该沐浴了，还望殿下……&rdo;

韩信打断他：&ldo;我给你洗头发，还有，我还可以给你加热水。&rdo;

张良没有再拒绝。

待到沐浴完毕，韩信为张良细细擦干头发，又给他端来一盆热水，道：&ldo;泡泡热水脚罢，对你身体也好，我还叫人在里面加了些药材。&rdo;说着，温热的掌心就贴上了张良的脚背。

张良一惊，双脚本能地蹬了一下，却被韩信牢牢握住。韩信拽住他的脚踝，今日积压的情绪终于缓缓爆发：&ldo;子房，你今天为什么一直在躲我？&rdo;

不等张良答话，他又自下而上，颇有些委屈的看着张良道：&ldo;你今天对我好冷淡，私下里还叫我齐王，头发也不让我洗，给你洗脚也要蹬我。&rdo;

前两个也就算了，后两个是什么鬼。

张良听到这里，原本沉凝的内心一下禁不住暗暗好笑。他细细打量了一番韩信，见他还穿着白日里的那身锦衣，如今蹲在地上，下摆蹭在地上也毫不在意，只是一心一意的将自己的脚按在浸泡了药材的水盆里，仰着头委屈的控诉自己。

总还是有些东西没变。

张良暗暗叹口气，是自己误解他了，眉目柔和下来，便不由温声道：&ldo;是我的错，这么长时间没见，重言已经位高权重，我还怕重言不认我了。&rdo;

脚踝上的手一紧，韩信目光灼灼道：&ldo;不仅如此，我看得出来的，你变得……锋利了。你就算微笑，也是不一样的。&rdo;

张良沉默。

韩信此人，作为一个将领，足够优秀，偏偏人情世故不通，看不懂君主脸色。若非他从中斡旋，两人不知已吵过几次。到了今日，甚至在汉王被急围荥阳城时要求封王。其实他何必修书一封呢，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自己寻个由头把着齐国的治理就行了，然而他一板一眼，硬要按着程序来走，却叫汉王几多猜疑。

如此不知变通，不懂人情的人，却偏偏对自己的神情面色体察入微，尽管口舌稚拙，却待自己一片真心。自己却还藏着掖着，见人一点儿变化就准备竖起高墙，自己今日，确实过分了。这跟行为无关，跟心有关。

思及此，张良不再笑，认真道：&ldo;重言，你老实告诉我，你想当皇帝吗？&rdo;

韩信毫不犹豫道：&ldo;不想。&rdo;

见他此番模样，张良倒是诧异了，不禁问道：&ldo;这么干脆？一点儿没想过吗？为什么？&rdo;

韩信忽然红了脸，有些磕巴道：&ldo;没……就是，当皇帝也不顺心，到时候肯定要娶好些女人，生一些孩子，我……我没兴趣。&rdo;

今日竟然见到韩信红脸，张良也顾不上追究他究竟为什么对娶妻生子没兴趣，一颗调戏的心立马蠢蠢欲动，道：&ldo;也是，我们重言这么单纯，到时候要是哪个妖妃在你耳边吹一吹风，你可不就变成纣王了。&rdo;语罢，忍不住上手在韩信脸上掐了一把。

面前的人身体一僵，却只是默默低着头任由他欺负，双手在水盆里给他清洗着双足。

张良玩够了，便懒散的往床头一靠，开始忍不住提点韩信，道：&ldo;其实你前几日的做法就不对，你要真想治理这齐国，随便寻个由头管着就是了，做什么还要往汉王那里去报。汉王之前气得不轻，恐怕对你猜忌更多，这些时日有什么事就自己问问周围的谋士，别再去跟汉王禀报了，等汉王忘了这茬再说。少让他注意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