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懒懒一笑,把我揽进怀里:“夫人有难,我怎么能不来?”
明明刚才再难受再痛苦也没有流一滴泪,可当我窝在他胸膛里,眼泪却止不住地流。
我孤立无援地生活了这么久,忽然有一个人,每每都能在我陷入危险的时候救我于水火之中,这让我如何不被打动?
但我心中又十分清楚,这并不是出于爱情。
我只是他的一个“容器”,一个对他而言有用的物品,而不是一个他倾心以对的爱人。
他动人的情话里,有多少是真心,又有多少是假意?
可我控制不住自己去沉溺其中,哪怕知道那些都只是假象。
我在清醒与沉沦之间挣扎,眼泪越流越多。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我宁愿去承受刚才那种把自己掐的血肉模糊的痛苦,也不愿意在他怀中这样挣扎。
像是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他捏住我的下巴,注视着我的眼睛。
“怎么哭得这么凶?”他不解地皱起眉,“受了很大委屈?”
是啊,你最让我受委屈。
但是这话我没有说出口,只是抬起双手晃了晃。
“又受伤了?”他叹了口气,轻轻衔住我的双唇,黑眼如墨,恍如深渊。
我几乎要坠入其中,再也无法逃脱那深情的牢笼。
他见我呆呆愣愣的模样,微微笑了:“花瑶夏啊,真是拿你没办法。”
他言语难得温柔,可这温柔却化作一把利剑,斩断我一切的妄想。
他眼中冰凉没有温度。
他嘴里叫着别人的名字。
——只一瞬间,我所有的摇摆都消失了。
夏瑶花,别做梦了。
他对你的好,不过是因为你是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他想要的是花瑶夏,属于他的花瑶夏。
你是夏瑶花,属于你自己的夏瑶花。
我坚定着自己的想法,将被融化的心防又高高竖了起来。
奇异的是,想通之后,我反而不流泪了。
甚至还有心情朝他露出一个笑容:“伤好了……谢谢。”
他定定地看了我几秒,挑了挑眉毛,却什么都没有说。
口罩早已在我刚才挣扎的时候掉落,我现在满脸的泪痕,笑起来一定很丑。
但那又怎样呢?
不管我丑还是美,他都不爱我。
我撑着他的手默默站起来,面前却忽然出现一名青面獠牙的鬼差。
他满脸惶恐朝着萧禹行汇报:“尊上,这个人已经失去了生魂,是这个月的第六起无魂尸……”
无魂尸?
现场的尸体只有一具,他说的是……李洪飞?
想起李洪飞死前那不对劲的脸色,我不禁脊背发凉。
“第六起?我知道了。”萧禹行依旧是那副懒懒的声调,仿佛世界万物都不在眼中。
他随意挥了挥手,鬼差诚惶诚恐地离开了。
我还沉浸在思绪中,脸色极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