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上次的老地方,你马上过来,我等你,还是那个房间……”
不待那女的说完,徐默尘便将耳麦取下来,递给冷哲了。龙特这边听她说完,也挂了电话,当即就有人将他取了下来,将他带走了。
徐默尘走到肖军跟前,他拿了一根铁锥棒,抬起肖军的下巴,声音平静,冷得却如北极的冰川,如寒冬里那挂在屋檐下的冰棱子,那般亮眼,却让人生寒,“肖老就你一个亲人了吧?”
肖老,也被徐家老爷子称为小肖,是徐老爷子很多年前的警卫,后来出了点差错,就把他外放了。但徐老爷子重感情,肖老也一直惦记这老领导,三不时会回京来走动走动。退休后,肖老在京都买了房子,住了下来,他年轻的时候娶过一任妻子,生了两个孩子,只可惜都很命薄,年老无后,就把老家的一个侄子过继到跟前,谁知道参军后,摔了一跤,把腿给摔断了,养伤时,没好好养,和医院里的一个护士鬼混,留下了残疾。
肖老嫌他不争气,又怕他回去丢了肖家的人,就托了人将他送到檀山那边做后勤,一来二去,不知为何,竟被分配着去扫地了。
肖军可谓是颗铜豌豆了,到了这份上了,却还能一张冷脸对徐默尘,活像徐默尘与他有国破家亡之仇。徐默尘见此,冷笑一声,他甩了手中的铁锥棒,转身就走,扔下的话,却如平地惊雷,将肖军给炸懵了,“一枪毙了,扔到深山里去喂狼。”
“徐默尘,你不得好死!”肖军一口血吐出来,还差一点就吐到徐默尘后背了。
徐默尘没有理他,这等话,他听得多了。司微语其实说错了,他清贵如玉,清冷似剑,却也心狠如阎罗,他的刀剑不是只相向他的敌人,他不是司微语眼中的好人,心里头的君子,他做过的恶事,只是从来没有让司微语知道而已。
徐默尘二十七岁,能够有今天的位置,一将功成万骨枯,岂有不手染鲜血的道理?
荆棘桂冠从来都是用鲜血染就的,就算他是徐家的太子,就算他徐家两代权贵,如果他没有非凡的手段,只怕连在京都长大,都不容易。
徐默尘洗了手,回了他之前在特种部队的办公室,他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是高清摄像头,一路跟着龙特上了京都二环线,车在一栋酒店门前停了下来。此时的京都,天已经略有些暗了,风云将起,树枝在大幅度摆动,越发显得灯光有些暗淡,天空漆黑如泼墨,暗云如从地狱里涌来。
“保护好人质!”徐默尘通过通讯器向行动小组提醒道。
这一次行动,徐默尘没有跟着去,带队的是冷哲,车上,每个人身上,都装了高清监视器,和卫星定位通讯系统,可以随时定位和联络。
等在房间里的人,徐默尘和冷哲如果看到,说不定认不出来,她在房间里等待龙特的时候,照样和自己这边的人在联络,只是联络的对象有些奇怪,“爸,一会儿他来了,我真的要那么做?”
“不用害怕,很快,只是一秒的时间,这边爸爸布置了人,不会让你出事的。”
“可,可,我从来没有杀过人啊!既然安排了人,怎么不吩咐他们下手?”
……
声音透过耳麦,传到徐默尘的耳中,如果此刻他还听不出对方是谁的话,他也不用混了,“来的正好!”他想,想到这里,他关闭了这边的通讯,给冷哲下命令道:“撤掉所有阻击手,龙特进去后,围控整个现场,不允许任何一人跑掉,死人和活人都带回来就行了!”
“是!”
出任务时,不需要去问为什么,只照着做就行了,冷哲迅速通过通讯器直接布置。徐默尘听到这里,便关了视频,取下耳麦,他抬腕看看时间,已经晚上七点钟了。
他拿起桌上的钥匙,起身出了办公室,锁好门,下楼去,开了车,便直往家赶。
司微语已经睡着了,月份重了之后,她每天都特别困,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什么在自己脸上舔,不及多想,她便伸手搂了过去,含糊地喊了一声“哥”,她的声音温甜,听在耳中,如春风带来了花香,馥郁芬芳,丝丝桃花酿,醉了人的心房。
徐默尘将她如玉藕般的腕子捏在掌心里,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柔声道:“吵醒你了?”
“嗯,……”又摇头道,“没有,你不回来,我睡不好。你去哪里了,不是说给季南接风么?”
他的身上,既没有烟酒的味道,也没有沐浴露的香味,只是他的体香,男子清纯的气息闻在鼻端,让她的心特别安静,她的胳膊从他的手心里挣脱开,扯着他的衣服坐起身来。
“怎么了?”徐默尘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去上厕所?”说完,准备将她往卫生间去抱。
“不去!”司微语蹬了蹬,从徐默尘身上挣扎下来,她抬手覆上徐默尘的肚子,道:“哥,我下去给你煮面条。”
徐默尘正要说自己去,想了想,还是说,“好!”
徐默尘的左手牵着她的左手,右手搂着她的肩,两人下了楼,徐默尘在餐桌边坐下,司微语则围了围裙,在灶台前穿梭,她拿了一块瘦肉出来,切成丝,先洒了点盐腌着,又打了点芡粉,便往锅里倒了点油,加上水,在这功夫,她又洗了两把青菜,另外起锅煮了两只荷包蛋。
水开了后,司微语加了两把面条进去,待面条变软,她才加了盐和调料,又把瘦肉下到面里,将青菜和荷包蛋放进去烫了烫,便关了火。
面条端了上来,司微语在徐默尘的旁边坐着,双臂搭在桌上,头枕在上面,就这样歪着看徐默尘。面条、青菜、瘦肉和鸡蛋,颜色搭配得很好,香味扑鼻,徐默尘本就饿了,此刻越发地觉得饿,他挑起一筷子放到嘴里,味道自然是极好,见司微语就那么凝着笑眼望着自己,徐默尘只觉得一颗心被熨烫得如春风秋月拂临。
这便是他想要的生活,也是司微语想要的生活,就这样简简单单地相伴,彼此的眼中只有对方,如此满足,如此珍惜。
徐默尘挑了一筷子放到司微语嘴边,司微语轻轻嗯了一声别过头,道:“我洗牙齿了!”说完,又把头扭过来。
徐默尘轻笑一声,她慵懒得如小猫一样,那么软绵绵的,只看他的眼神那般执着,似要将他整个人都吸到她的眼神中来。徐默尘捏了捏她的脸蛋,将她的腕子抬起来,道:“桌上凉,改日就要喊胳膊疼了。”
“不喜欢这种桌面,换一个木头的。”司微语抱怨道,每次都不让她趴着,她身子一软,便靠到徐默尘的身上,攀着他的肩膀,徐默尘只好把左手臂给她,侧着身子,别扭地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