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英招点头:“有些学子去年就进京了。”家庭还算好些的读书人都是一早就走,一出去赶考,三年五年也是有的。就怕时间赶得紧了,出来了水土不服,或者路上遇见事,不能及时到。或者是上一届落榜的,还要继续考。只要还有银钱,就住着不走。再或者,没钱的找个活儿做,也要继续等。所以才有那么多话本子一个男人去考试,一走好些年,家里的爹娘丢给媳妇管的事。他们今日衣裳换的还算朴素,不过两人样貌太出众。还是有人不少人看过来。沈昳只带了繁星一个人,阮英招这边带了朱成。凌泉和东翊两个还当值呢。两个人步行走上一处亭子,这里就能看的更远。红叶湖周围的山上都是各种颜色,都是山花。一座山顶上还有个小小的庙。他们也不打算爬上去了,就在这里看景。反正周围也有酒楼,晌午去吃就是。朱成去找了船,阮英招扶着沈昳上船。一行人坐着船去了远处赏景。船是很结实的那种观景船。中间是木头船坞,两头露天。不算太大,但也容得下七八个人。船夫摇橹,沈昳和阮英招坐在船头,沈昳还弯腰伸手玩水。不过被阮英招揽住了腰,也不知道他就是想抱,还是怕沈昳掉进水里。沈昳只是看他一眼,挑眉没管他。船夫在后头笑道:“这红叶湖的水干净,不过还真是深。小娘子要小心。”沈昳笑着说好。“那头荷花也有开的,带你们去看啊?”船夫问。“好啊。”沈昳直起身。繁星拿帕子给沈昳擦手:“冷水呢,您别玩了。”沈昳笑她:“你现在说我啊?小时候下雨,屋檐下大水缸,是谁趁着我不注意就伸手进去了?”繁星脸一红:“那不是还不懂事吗?”“哦,如今我们繁星懂事了。”沈昳开心笑。繁星红脸扭头:“反正姑娘就不许玩了。”沈昳拉长声音:“好的呢……”阮英招失笑:“你们主仆,倒是一起长大的姐妹。繁星跟本侯说说,你家姑娘小时候是怎么淘气的?”繁星看了一眼沈昳,还真笑眯眯的道:“姑娘小时候有一次爬树,结果被奶娘一叫,吓一跳,就把鞋子吓掉了一只。鞋子掉了,姑娘就不肯下来。坐在树杈上眯眼。跟奴婢说,怕伤着脚。”“奶娘急的团团转,结果半晌姑娘玩够了一溜烟就下来了……根本都没用脚。”阮英招哈哈大笑起来:“那是几岁?”“七岁啊,把奶娘气的不轻,又不好打姑娘,就把奴婢打了。”屁股上挨了结结实实一巴掌。阮英招扶着船舱笑的不行。沈昳一点不打断,心想我虽然后来家破人亡的,可前面那十年,过的真的开心。虽然有个不一样的灵魂,对这里归属感不强,也没察觉被骗。但是那十年,真是难得轻松自在。可你嘛,大概小时候没有那好日子。说话间,那荷花开的好的地方到了。其实还不算大开,只有零星几朵开了,绝大多数还是花苞,不过也别有一番滋味。朱成凑近了,摘了两朵给沈昳。船就又转向走了。沈昳笑着问:“船夫会唱歌吗?”船夫有些不好意思:“以前河里摇船的时候,倒也会唱几句。夫人要听?那小老儿就来几句。”“哎嘿呀……三月那个黄瓜要上架,六月里的稻子要扬花,哪个少年他不玩耍?哪个长大他不成家?”“好春哎好景你不连,还要哎留花到哪年?只有哎留船等水涨,哪有哎留人等少年……”老船夫声音粗犷,这山歌唱着,倒是别有一番滋味。沈昳听得很认真,就连岸上的人们也静心听。微风吹拂,沈昳心情极好。她想果然还是要出来走走才是呢。平时也不觉得,可这远离宁京城那一大摊子之后,还真是有点意思。晌午,就在附近的酒楼吃,朱成一早就去安顿好了。赏了那船夫钱,阮英招拉着沈昳的手,一直很是亲密。往这头看的人,也无不羡慕阮英招拉着的女子生的这样美。并且看装扮,那定是正妻。众人好奇,深知就算穿的朴素,也不是一般人。竟不知是谁家年轻媳妇生的这样艳丽。“这边酒楼饭菜胜在新鲜,公子和少夫人就将就吃一顿,比不得咱们府上的。”朱成道。“出来就有出来的味道,怎么就不如了?”沈昳轻笑:“只管上来。”“是。”果然新鲜。新鲜的鱼虾,新鲜的菜,新鲜的莲藕。沈昳吃的开心,阮英招还特地叫朱成买了些鱼虾,叫店家派人送去。自然有人送,这种事店家也不稀奇了。太会装了自然有人送,这种事店家也不稀奇了。一行人在红叶湖玩的尽兴,回城的时候天都黑了。回到了府里,沈昳饿得厉害。晌午是吃的好,可下午又逛了好久啊。早就饿得前心贴后背了。“摆膳吧,明后日歇着,端午就要忙了。”阮英招道。“明日歇着,后日金城公主府上小孙子满月了。你不去我要去呀。”沈昳道。阮英招同情。他是不想去的。两个人用过晚膳就早早睡了,次日一早起,阮英招也不爱起来,难得休息几天。不过,惊春进来回话:“侯爷,夫人,沈家那边传话,说是国公爷病了。听那意思,怕是有些严重。”“特地来传话的?”沈昳意外。“是呢,不过是大夫人传话的,奴婢听着那意思是主要通知大姑娘来着。咱们这估计是顺便吧。人还在前厅呢。”惊春道。“叫等一下,我这就起来。”沈昳下地。“穿好些,别冷着。”阮英招不爱动。“几月了,这都什么时辰了。”沈昳好笑。出了外头见果然是苗氏跟前的张妈妈。张妈妈见她头发都还披着,就知道她刚起来,多少有些诧异。“给四姑娘请安了,一早打搅姑娘了。”张妈妈福身。“是我起晚了,昨儿去红叶湖,回来不早了。张妈妈坐。”沈昳坐下。张妈妈谢过后坐下:“实在是打搅了姑娘,我们夫人叫我给大姑娘和四姑娘传话。国公爷病了。”“多谢伯母好意。祖父是怎么了?”沈昳严肃道。“一早起来昏厥,已经请了太医。具体的奴婢也不知道。”张妈妈叹气。“是,那我一会就回去看看。我先梳妆,张妈妈先回去吧。”沈昳道。“哎,那就劳驾姑娘了。”张妈妈一福身。沈昳摆手:“碧桃,送张妈妈,这一大早的,张妈妈没吃饭吧?拿些银子给张妈妈,一会路边买点点心也好啊。这一忙起来,一日都不够的。”张妈妈又忙谢过。碧桃应了,送出去的时候,就给张妈妈塞了五两银子。这可不少,很不少了。张妈妈拉着碧桃:“你也是个有福气的孩子,跟着四姑娘好好伺候,四姑娘虽然性子厉害了些,我瞧着倒也是个对下面人好的。”碧桃知道她这话是拉关系,也是探听。于是笑道:“张妈妈说的是呢,奴婢是沈家出来的,总归是不一样的。我们夫人对下面人确实都不错呢。”张妈妈笑着又说了几句好话,就上车走了。碧桃回来的时候,沈昳正用膳,阮英招还不起来呢。“夫人,张妈妈走了,试探了奴婢几句,奴婢也没说什么。”沈昳点头:“碧桃和惊春跟我走,你俩现在吃饭去。等下出门。”碧桃和惊春就应了赶紧去吃。沈昳吃晚饭梳妆好,阮英招才靠着迎枕:“按说我也该去的。你先去吧,我一会再去。就说我忙了一会。”他实在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