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了,大家没事都在家里待着,轻易不出门,市面也渐渐冷清起来。
这一日,忽然一阵马蹄声,击碎了长街的寂静。
远远的,就见十数匹快马,恍如一阵风一样,从长街这头席卷过去,直奔州衙方向而去。
一个年轻人,被马匹奔驰踩踏路边积水淋到了衣服下摆,不满的道:“这是干嘛的?忙着投胎吗?长街纵马,也不怕撞到人。”
旁边一个老者急忙双手乱摇,道:“莫乱说话,你没看见他们的衣着吗?那是厂卫的番子。”
年轻人吓了一跳,急忙左右看看,没见有人偷听,方放心下来,道:“咦,厂卫的番子来这里干嘛?我看他们好像朝州衙去了,莫不是来捉拿胡知州的?”
老者砸吧砸吧嘴,道:“不好说,得罪周家的人,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这一行正是钱宁诸人,他们来到州衙前,取出圣旨,大喝一声:“圣旨到,各级官员出来接旨。”
门子吓了一跳,赶紧进去通禀。
陈茂生三步做两步,也跟着冲了进去。
胡卢一听圣旨到,又看到陈茂生在门子后面,神情兴奋,对着自己点头,心中自然有数了。
他传令排摆香案,大开正门,通知各级官员前来接旨。
众人一阵忙乱,终于聚齐,按品级站好,出得门来,迎接圣旨。
钱宁双手展开,将圣旨一读,立时满场震惊。
胡卢官职没变,但所有影响他行使知州权柄的官员,全都被捉拿查办了,职位被投奔胡卢的人给顶替了。
谭有才才干了几天知县,这次又升官了,升了一级,成了子虚州同知,从六品。
陈茂生接替了谭有才,做了乌有县的知县,这里是胡卢的起家地,算是基本盘,当然要有自己人来看顾。
魏鼎,连升两级,从七品的判官升职成了从六品的同知。
布政使司都事齐子安,调任四方县接替郑冠做知县,正七品。
他和魏鼎两人是投靠胡卢的人中,品级最高的,都是从七品。只不过魏鼎是最先投靠,所以升两级,做了同知。齐子安是被迫投靠,就只给升了一级。
这里面,获利最多的,其实是仓储大使林航,从九品的小官,这次连升五级,做了莫有县的知县。
布政使司检校李修贤,正九品,连升四级,做了庆县的知县。
三山县和青宝县的知县,分别由原乌有县县丞陈清和主簿宋敏言升任,也全落到胡卢的袋中了。
另外,有鉴于身边缺乏得力人手,所以,胡卢把李双也调到了州城,任州判官,从七品。
从一个无品级的典史,一跃而成为从七品的州判官,一步登天也不为过。李双现在还不知道呢,否则还不得乐死。
其他的投靠者,品级稍高点的,都被安插进州里做判官,反正这个职位也无定员。品级稍低点的,就安插到各县做县丞、主簿之类的。
总之,凡是投靠到胡卢这边的,人人升官,鸡犬升天。
至于被顶替的官员,原地拿下,立案调查。
所以说,很多时候,选择真的比努力重要。
钱宁在本地锦衣卫调了几队人过来,宣读完圣旨后,当场抓人。州衙前立时哭声一片,这些官员平日里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现今却原形毕露,个个瘫软在地,更有甚者屎尿齐流,什么体面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