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睡了一觉后,胡卢感觉精神头比昨天好多了。
用过早饭,他让人把李双叫进来。
虽然李双在紧要的关头临阵脱逃,但胡卢又不是那种龙傲天,什么都得围着自己转。
他可以理解李双的行为,何况李双坚持到最后一刻,为自己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这就足够了,当赏。
“大人,您可算醒了,可把小人给担心坏了。”
胡卢笑着对旁边的仆人挥挥手,“来,给李判官搬个椅子坐。”
“不不,小人站着就是,您有事尽管吩咐,小人一定给您办得妥妥的。”李双连连摆手,哪里敢坐。
“让你坐,你就坐,哪来的那么多废话?这次我遇到刺客,侥幸不死,你的功劳不小,难道还不值得一把椅子?”胡卢斜靠在榻上,背后垫着厚厚的被子。
李双忐忑地把半个屁股放在椅子上,“都是大人洪福齐天,小人哪里有什么功劳?”
“你这话说的,本官又不是糊涂虫,怎会无视你的功劳?若不是你用尽心思拖延那刺客的脚步,只怕本官也等不到别人来救。不管怎么论,你都是首功。本官的为人你是知道的,断不会亏待自己人。你尽管放心,以后只要本官在,绝不会少了你的荣华富贵。”
李双激动地又从椅子上起来,拜倒在地,赌咒发誓,愿意永世效忠。
胡卢对他的话一句话都不信,但只要李双的前途和自己绑定,就不担心他背叛自己。
他摆手让人把李双扶起来,让他回椅子上坐着,又好生安慰了一番,然后才交代正事。
“这次的刺客,决不能放过。你那边有什么消息?”
胡卢相信,李双一定一直在跟进这件事情,对这些情报最了解。
“回大人。这人是哪里来的还不清楚,但他假冒马文升的孙子,参加了赵永安的寿宴。现在赵永安已经被陈知县扣押起来了,只是他是进士出身,没法对他动刑。而且他也是被刺客骗的,罪不至死。现在该如何收拾他,还得请大人拿主意。”
赵永安当初在胡卢升任知州的时候,把胡卢是阉党的消息放了出去,这让胡卢非常不悦。
后来周家又派人找“阉狗党羽”胡卢的麻烦,才有了胡卢到任时的种种冲突,如果不是陈茂生经验丰富,只怕当时胡卢就栽了。
现在赵永安又牵涉到刺客案子,胡卢如果不趁机狠狠修理他一顿,那就白戴了一顶“阉党”的帽子。
“赵永安……回头再找他麻烦。布政使大人那边怎么说?”胡卢冷哼一声,先把他的事丢到一边,刺客才是首位的。
“事发次日,江布政使就已经把事情的详细经过行文上报了,同时发下海捕公文,对刺客进行通缉。
周边各地都派专人快马去通知过了,那刺客身高六尺,行踪必然容易被人发现。
路引、客栈、驿站、商队等方面,江布政使都安排了人专门去查。
朝廷那边的反应没那么快,但内阁的态度可想而知,杀官等同造反,这等大事,没人敢掉以轻心。”
胡卢微微颔首,“应对的措施很全面,但到现在还没抓到人,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李双犹豫了一下,抬头瞟了胡卢一眼,终于还是实话实说。
“下官以为,此人背后必有主使。这主使势力不小,能通过车队等方式悄无声息地把他运走。”
“会是……周家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