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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之弦1租售(第2页)

&esp;&esp;那之后,你拼了命地学箜篌。戏班的人笑你不自量力,妄想和活泼艳丽的玛丽珊黛争锋。其实,你只是希望能再听一次母亲指下的琴音,仅此而已。

&esp;&esp;“啊!殿下,别这样!”

&esp;&esp;你顺着娇呼声望去,瞥见了被达里奥斯压在金石柱子上玛丽珊黛。她不断挣扎,已经衣衫不整,大片雪肌被烛光映得发亮。

&esp;&esp;达里奥斯仰头大笑。“哥哥不识货,本王会疼你的!”

&esp;&esp;他说着从小指上摘下一枚戒指,随手扔向班主阿曼。这不合规矩。对于头牌,在场的贵人们理当依次竞标,价高者胜。阿曼匍匐上前,捡起戒指,看了看上面的红宝石,嚅嗫着想要抗议。达里奥斯不满地砸了砸嘴。

&esp;&esp;“我的朋友,你太贪心了。像她这样的货色,西北贡品里要多少有多少。那戒指能值两个她了!”

&esp;&esp;其他贵族有些随声附和,有些心中不平,却不敢抗议。达里奥斯是被皇帝溺爱的幼子,他的母妃则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嫔。有资格出席皇宫家宴的贵族,没有一个会低估枕边风的力量。

&esp;&esp;阿曼瑟瑟缩缩住了口,玛丽珊黛却仍旧在达里奥斯手里不断挣扎,苦苦哀求的声音带了哭腔。你一直觉得这位艳冠群芳的姑娘有种神奇的魔力。无论是班主阿曼,还是戏班这些年在商路上遇见的其他男人,玛丽珊黛总能轻轻松松让他们言听计从。可她的魔力此时已经耗尽。达里奥斯被她的哭声和挣扎弄得烦燥,反手扇了她一耳光,玛丽珊黛嫩白的颊上立刻肿起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她摔倒在地,仍旧惹人怜惜地小声抽噎,但不敢再哭出声来。

&esp;&esp;你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了一跳,琴弦啪地一声崩断,鲜血顺着你柔嫩的掌心一滴滴溅在琴架上。乐声一止,你感到殿里一束束目光向你射来。你把脸低埋,将身子蜷缩得更小,尽量躲在前排的鼓手和舞娘后面,恨不得面纱将你与众不同的杏眼也一并遮住。

&esp;&esp;“达里奥斯,你如果想要她,那就和其他人一起竞标。”

&esp;&esp;低沉优雅的男音从大殿尽头传来。

&esp;&esp;那一道道目光从你身上挪了开,你松了口气,方敢抬眼。塞卢斯正从殿首的几级矮台阶上缓缓步下,笔挺的身姿毫不刻板,白色长袍下摆的弧度流溢出随性的慵懒倦怠。

&esp;&esp;达里奥斯一挑眉,语调讥嘲。

&esp;&esp;“哟,怎么?哥哥还是看上了这小东西?”

&esp;&esp;“达里奥斯,法律不是单为平民而设的。”

&esp;&esp;塞卢斯的语气隐隐带了警告。达里奥斯定定地盯着他看了几秒,最后回到矮几旁坐下,呷了口酒,看向阿曼。

&esp;&esp;“算你小子走运,叫价吧。”

&esp;&esp;有几个贵族参与了竞标,但最后胜出的仍旧是达里奥斯,只不过元夜售价大概是那枚戒指的六倍。当达里奥斯牵着细金链子走出大殿时,他转头望向塞卢斯,醉醺醺地挥了挥手。

&esp;&esp;“说实话,哥哥,幸而你没竞标,否则我要绑你去华兹医生那儿了。”

&esp;&esp;塞卢斯的表情介于厌恶和鄙夷之间。

&esp;&esp;“达里奥斯,注意你的言辞。”

&esp;&esp;“不,我是说真的!刚刚我还真以为你犯了失心风,连这种——”,他拽了拽手里的金链子,玛丽珊黛一个踉跄,跌进他的怀里,“都能让你……一反常态。”&esp;说罢,哈哈大笑着走出了大殿。

&esp;&esp;达里奥斯走了,贵族们也一一告辞。你松了口气。玛丽珊黛的元夜租到个不错的价钱,她也免去了从头牌舞姬沦为只值一个金戒指的普通妓子的悲惨命运,阿曼一高兴,兴许能免去你今晚的鞭刑。但你心底却莫名地忐忑不安。你下意识觉得达里奥斯是个残暴且无常的危险男人。虽然客人在租用时不能造成永久性损伤,但法律对于达里奥斯来说,似乎是具有选择性的。这一夜,玛丽珊黛恐怕有的受了。

&esp;&esp;手上热乎乎的血仍旧在淌,于是你大起胆子,将伤口举到面纱后的唇畔吸吮。动作间,你忽然觉得远处有道目光在注视着你,你不自觉抬起头,双眸立刻跌进了一片深邃的海蓝里。这次,你敢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那双无与伦比的、蓝宝石般的眼睛确实淌满着柔和的光。他耐心地细细打量着你。那不是捕食者看向猎物的目光,而是温和且略带惊奇、赞叹的目光,好像你是造物主的杰作,而他正在试图理解,如此完美的造物是如何存在于世的一般。

&esp;&esp;你忽然感觉夏夜热得该死,面纱下的脸颊一阵阵发烫。你挪开眼,死死盯着地板,羊毛毯上的六角鸢尾纹从未显得如此有趣儿。

&esp;&esp;几个戏团管事上前来,牵住你们手腕上的细金链,要将你们带下去。阿曼制止住要带你走的管事,亲自过来牵住你的锁链,狠狠低声道,算你走运。你很想问问阿曼,他愿不愿意要你这份难得的运气?

&esp;&esp;你们在塞卢斯殿下面前停住脚步。你想起刚才的对视,低着头不敢看他,盯着他长袍下摆好看的弧度,恭恭敬敬行了个礼,低声道句,殿下。

&esp;&esp;“启禀殿下,是她吗?”

&esp;&esp;你吓得一哆嗦。果然,不管王子有多仁善,他都不会原谅一个低等的乐姬盯着他看,更何况,你不是迷人心窍的玛丽珊黛。

&esp;&esp;塞卢斯灼热的目光仍旧盯着你低垂的脸。恍惚间,你觉得一只温热宽大、略带薄茧的手掌牵起了你受伤的那只手,然后一方清凉细腻的埃及棉帕被缠绕在了伤口上。

&esp;&esp;“我要买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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