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州轻笑着摇头:“童叔,阿良在大事上不会胡来的,你要对他多些信心。”
童敬嘀咕:“也就你这么相信他,难怪他最服你。听说余州可能打起来,现在庆川也没什么事,我暂时在桥州留一段时间吧。”
陈云州没反对,要是龚鑫真的打到南边来,那他们必然要在桥州、怀州增兵,到时候必须得留个老将在这。
跟童敬聊完后,陈云州回了后衙,让柯九送了一些长平县的特产给陈氏。
陈氏拿着特产,欢天喜地:“云州,你出去办正事的,怎么还给咱们送礼物,多麻烦啊。”
陈云州笑着说:“不碍事的,就一点小东西。对了,七姑,现在姑父都还没回信,只怕余州的情况不乐观,如果余州失守,下一个就是青州,再下一个就是桥州了。到时候桥州也不安全,你们长期呆在桥州也不妥,不如我安排人护送你们去京城吧。”
陈氏握住特产的手一紧,慌张地问道:“打……余州打起来了吗?”
陈云州摇头:“派出去的人打探这事的人还没有回来,这只是我的猜测。不过现如今,除了京城,恐怕哪里都不安全,七姑还是趁着天气不太冷先回京吧。”
陈氏不肯:“不行,你姑父、表哥还在余州呢,我实在是不放心不下他们。云州,你说他们爷俩要是有个好歹,我跟你表妹可怎么办啊……”
说到最后,陈氏捂住鼻子,伤心地哭了起来。
陈云州又抛出另一个方案:“既然七姑如此放不下他们,那我派人送你和表妹回余州看看吧。现在应该还没打起来,你劝姑父和表哥早做打算,别以卵击石了。他不替自己想想,也要替你和表妹想想啊,你们还是尽快撤离余州吧。”
陈氏错愕,抬头,眼泪挂在眼睫毛上。她眨了眨,讷讷道:“这……你姑父这人执拗得很,做了的决定谁都改不了。他不会允许我们回去的。”
陈云州点头,附和道:“也是,七姑与表妹都是女子,现在回余州太危险了。这样,我再派人去余州打听打听,若有了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七姑。”
陈氏吸了吸鼻子,泪眼婆娑地说:“那就有劳云州你了。”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姑父他们定然没事的,七姑不必担心。”陈云州安慰了陈氏两句。
柯九适时地出现在了门口,说有人找陈云州,陈云州随即起身道别。
到了前衙,柯九低声问道:“大人,七姑奶奶他们是北上还是回余州?护送的人已经挑好了。”
“不用了,她们不走了。”陈云州轻轻摇头。
柯九错愕:“这……为什么啊?”
“她说放心不下毛通判父子。”陈云州讥诮地说。
柯九听完撇嘴:“既然放不下,那当时干嘛还要走?要真放不下,那就回去啊,在桥州干着急有什么用。”
陈云州笑看了他一眼:“不错,七姑倒不如咱们柯九通透。”
柯九总觉得陈云州这话似有深意,但他又想不明白,只能挠了挠头,权当大人夸他了。
陈云州踏入书房,对柯九说:“吩咐下去,以后七姑奶奶和毛姑娘到前衙来找我,都说我出去了,不在。”
柯九顿时明白,那位七姑奶奶肯定是惹到自家大人了。
陈云州并没有太将陈氏的事放在心上,她不走也无妨,她到底什么来历,过几天便见分晓了。
还没过几天,次日,最早派去余州的人回来了,还带回来了毛通判的信。
现在余州的情况确实比较危险,龚鑫在江南吃了败仗,带兵南下,已经逼近余州边界处了,很快余州估计就会陷入战乱中。
现在余州城里乱糟糟的,富户、有钱人不少开始变卖家产,准备跑路。一时间,余州城内房屋、田产、铺子价格大跌,相对的马、马车、粮食等的价格则一直在往上长。
余州知府和通判在征召民兵守城,还出了告示,说官府一定会尽全力守住余州,让百姓不要恐慌。
余州通判确实姓毛,妻子陈氏,有儿子一女,陈氏和女儿已经有一段时间不见了。探子拿了陈氏母女的画像,找了几个她们常去布庄、银楼让掌柜的和伙计辨认,已确定陈氏母女确实是毛通判的妻女。
这些信息都跟陈氏母女的话对得上。
不过这并没有打消陈云州的怀疑,因为他拆开了毛通判的信。